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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差。”
景春慢慢抿了一下唇,又開口說道:“還有一樣,陛下可忘了提。”
投壺那日,南宮淮取笑過的——“還以為你只有床上功夫。。。”
南宮淮似想起來了,不禁莞爾:“你倒是記仇。”
景春也跟著笑,笑得清淡,話卻記得清晰:“是景春小肚雞腸了。”
瞬間,南宮淮就接不下話了。他尷尬了一會,用手指了指藥:“我就來看看,藥好了沒?”
景春也沒再糾纏,像是剛才的對話無從發生過般:“快了,這就送去。”
南宮淮“嗯”了聲,便走了。景春,也還是繼續用扇子煽著他的藥,任著熱氣騰騰。
雖有景春細心的照料,張禹的身子也還是一天不如一天。他身上的毒,景春查遍了手邊的醫術書,也無從下手。毒性不強,但虛耗著張禹的氣力,對一個過六旬的老者來說,也是致命的。
以前,張禹身體健朗時,看上去像個四十多歲的壯年。但這一病,就暴露出了他所該有的年紀。白髮和皺紋彷彿一夜間描摹在了他的身體上,再也消不掉,去不了了。
欒寧仇也當真有心,知道訊息後,每日每日地來探望。入夜時分,就由秦箏送著出了門。只是,見天地,欒寧仇面上的表情一日沉似一日。
這天,欒寧仇府上有事,來得晚了。剛踏入院門,就聽聞一陣琴聲。
院內,秦箏在幾簇吐了新芽的盆景前擺了方石桌。他將隨身帶著的琴架上,細細輕輕地演奏著。琴聲低婉,悠悠,每一彈每一撥,都能撩進人的心裡。
欒寧仇呆呆地聽著,眼裡看到的秦箏,越發模糊起來。記憶中,這場景,熟悉至斯。
琴聲漸收,欒寧仇也回了神。他剛要起步進院,院內就傳來急促的咳嗽聲,又重又急,彷彿斷不開,止不住。
欒寧仇臉上悲苦,秦箏走到他身邊了,他也還未覺。
“景家小子說了,怕是過不了今晚。你若願意,就留下來吧!”秦箏用手輕輕碰了碰欒寧仇的左臂。欒寧仇一顫,看是秦箏,緊繃的身子又頹了下去。
夏候淺自張禹臥房裡出來,臉色也很是不好。見院內站著的兩人,留心看了看,後又去了廚房。
而臥房內,張禹好容易止了咳,氣力消盡了大半。
南宮淮扶著張禹又躺回了床上,仍是乖乖地守在床邊。他幾日不寐,神色疲累,但依舊透著王者之氣,讓旁邊看著的人都無法勸上一句。
張禹見南宮淮眼中充血,心中動情:“差兒和竇姬不都交了你麼?叫你‘無心、無情、無意’,你怎麼一夜間又都還了回去。是讓老朽死也不甘心麼?”
南宮淮將張禹的被子蓋嚴了一點:“淮兒我可沒傷心,只做做樣子。您放心,等您走了,淮兒保證不留一滴眼淚。”他話間含笑,倒真有副“白眼狼”的樣子。
張禹卻好像了了樁心事,神色安然地靠在枕上,半坐著身子:“之前跟你提到的人,你可都記好了?”
南宮淮在點頭之前,先看了看四周。屋裡僅有景春在,他幾日勞累,早倚著椅子睡熟了。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南宮淮才重點了點頭:“淮兒對他也還有些印象,但是,當年他不肯幫我,今日。。。”說著說著,猶疑起來。
張禹止住他,低聲道:“往日他不幫,是因為我和差兒。如今,你只想做個好皇帝,他定是會幫你的。
南宮淮猜不透張禹的把握倒有幾分可信,但他依舊是點了頭,然後安靜地守著張禹。
夜裡,燭火換了一盞又一盞。
院裡明明風涼,卻有兩個人一直站著。
景春到了後半夜,驚得醒過來,見屋裡燭火微暗,有一身影卻守在床邊動也不動。他便暗自等著。
天明瞭,夏候淺端著早飯進了屋,還沒說話,就被景春攔下了。
兩人都未再靠近床邊。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床邊的人站了起來。
南宮淮退了幾步,緩緩地雙膝下跪,磕了三個頭。
床上,不知何時,張禹早已歸去。
收拾遺物的時候,南宮淮發現了壓在張禹枕下的一塊墓牌。墓牌上只刻了兩個字——婉兒。
婉兒之名,是前朝万俟奉天皇后之乳名。
張禹總說,他和景差“公私不分”。景差的“私”,大家都明白。而張禹的“私”卻從未提起。
南宮淮悄悄地將那墓牌放到了張禹下葬的棺材裡。
事後,只在張禹墳頭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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