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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叫人傳話下去了,景春公子也已應了。”伊宮將棗子分裝在小碗裡,插了竹籤,遞給了淮南帝。
淮南帝只插了一小片肉仁放進嘴裡,抿住後也沒咀嚼:“他以前就愛吃這個,但又怕酸,每次吃起來臉都皺在了一起,模樣卻也可愛。”
伊宮看淮南帝是越想越沒個準頭,晚上還要宴請群臣,總不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思佇了會兒,硬著頭皮開口了:“景差公子韌勁大,怕就算酸,也只會忍著不動聲色。”
淮南帝聽了,臉色立即沉了下去,徹骨的冰寒。隨後一掀桌,將那盤酸棗連帶著桌子掀翻了個底朝天:“滾!”
伊宮收拾好了碎了一地的瓷片,微俯身:“奴婢告退。”等她退到門邊,盛怒中的淮南帝卻叫住了她:“等會兒。”
伊宮端著盛滿碎片的托盤,靜候在大殿下。
半響,淮南帝的聲音才夾帶著一絲不穩的哽咽傳來:“朕今天失態了。”
伊宮愣了半晌,最後只微抬頭露出絲微笑:“陛下莫忘了,奴婢的弟弟再得聖寵,也不過與奴婢一樣,只是下人罷了。”說完,也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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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未到,大殿內的宴席就已開始了。初秋的天雖暗得不晚,但映著宮內通明的燈火,卻顯得暗了許多。
大臣們將朝服穿戴好,各色組綬繫於腰際,鞋履踏著宮殿內的石磚,排成兩條長隊入了宮。
淮南帝正位坐於大殿上,俯視群臣,威儀自顯。
“今兒既是喜宴,眾臣們也不必多禮。依朕看,宴會辦在朝日宮正殿裡未免過於嚴肅,眾卿隨朕移駕側殿的“古蓮花池”,可願意?”
殿下頓時跪了一地,只聽一眾大臣聲似重錘鑿地:“謝陛下。”
古蓮花池岸有一水榭,建造頗費了些心思,四周垂柳細掩,正臨著青蓮,滿目碧綠。但因正值初秋,卻道是紅肥綠瘦。
宴席一開,水榭內立刻人聲嘈雜了起來。
淮南帝一手握著羽觴,面帶笑色,輕頷下巴,一面應付著眾臣們的種種討好顏笑。景春坐在席中,一陣好不自在。周圍的眾人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在淮南帝身邊的地位,居然個個諂媚地對他趨附逢迎。他自是端著灑杯瀟灑應答,但握著杯柄的手指卻越發沒力起來。景春暗想是自己醉了,醉在那些大臣們的話裡。
“景春公子好氣魄!不愧是皇上親封的文學侍從啊!”直到主管政事的掌故上前敬酒道,景春才切切實實地感覺到心口被劃了道刀子,麻癢得叫人難受。
“聽說陛下待景春公子可是好極,常留公子在寢宮中商談國家要事,這讓微臣們好些羨慕。”景春斜眼一睇,禁衛軍將領一枚!這可算光榮的,文臣知道自己的邋遢事也罷了,這外臣武將也來開涮調笑。
“這可不!淮南國可謂一方大國,國事自然又雜又多。”景春提了聲調,眼內瞟向上位的淮南帝,笑得越發妖嬈:“縱使聖上英明,也得多花些功夫不是。”左手抄了杯烈酒,景春特意扭擺了腰肢,亦步亦趨地走到那名武將面前:“這位將軍,難得喜慶,莫談國事,不如陪賤臣喝杯水酒。”
眾臣心裡雖知這景春不過是淮南帝的禁臠,小小職位只當是虛銜。但話裡帶笑地嘲諷是一回事;當著眾人舉動親密,則擺明了是不給皇上面子,又是另一回事了。論起來就算淮南帝要了自己的腦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景春笑得越發明媚,那群大臣們卻越顯躬敬。景春向前挪一步,那群大臣向後退一截。座上的淮南帝心裡自是清楚局面是個什麼意思,他卻覺著有趣,也不動作。只瞧著那幫大臣嚇得連連抹額上汗珠,頭也跟著越埋越低。
景春見淮南帝並未想要阻攔,自己再這麼折騰法兒,恐怕那幾位大臣得當場以死謝罪了。於是他只輕笑兩聲,道:“今夜趁著這股兒高興勁,賤臣不妨吟詩幾句,眾大臣們也捧個場面,可行?”
眾臣一聽,這是景春在給自己找臺階下,統統自覺應喝,聲如洪鐘般叫好不迭。
景春只一舉手裡的酒杯,高聲吟道:“宜晴宜雨堪臨賞,輕暖輕寒足溯洄。宴罷不知游上谷,幾疑城市有蓬萊。 ”隨後走到水榭邊上,朝蓮花池裡一倒,酒便都灑入了池中。
南宮淮心想,上次是荷花池,今次是蓮花池,這小崽子倒真喜歡臨水。
“景春公子好文采!”臺下一人起鬨,其他人也跟著叫好,頓時尷尬的氣氛化了大半。
淮南帝抬了手,衝景春招了招,語氣卻有過分的親膩:“你這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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