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4 頁)
一怔,從他進來看見這個男人開始,就知道他一定會出么蛾子,可從來沒想過七絃會落到他手裡,畢竟無論是武功造詣還是在機智謀略上,七絃都遠出溫無衣之上。
他這一絲愣怔很快落入溫無衣的眼中,他臉上掙扎著閃過一絲不甘之色,聲音變得更加尖刻,“哼,我知道你不信,你也覺得我是個廢物,不配做溫家人,是不是?”
“可我也不蠢的,溫弦。”他猛地轉頭,逼視溫念遠,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食肉寢皮一般地說:“你那野種哥哥也許武功比我高城府比我深,可他喜歡你啊,好弟弟,你就是他今生最大的弱點!”
溫無衣此刻臉上的猙獰之色,竟比七絃平日行走江湖之時所用的惡鬼面具更像十八層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那麼地森森然。
他言語中間滿是自負,溫念遠的心一沉,看來七絃真的為他所制,溫無衣利用他溫念遠,布了陷阱?
想到青桐背上失落了的琴,不,不是失落,那是示警。
深吸了一口氣,溫念遠面無表情地看著溫無衣,他這個大哥,他並非沒有想要親近過,可彷彿從他出生開始,就已經被溫無衣無緣無故地厭惡。
這種厭惡簡直與生俱來,溫無衣從來都沒有想要接受他,哪怕是在他們還懵懂無知的小時候。
“你想要做什麼,溫無衣。”
“嘖嘖,連大哥都不叫了,真是。”溫無衣篤定他會妥協,還是忍不住出言譏諷,此刻他也有些激動,胸膛起伏不定,狠狠地盯著溫念遠,彷彿在考慮到底要怎麼措辭。
最後他說,“我要你放棄繼承溫家,溫弦,溫家該是我的!”
溫念遠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就為這?溫無衣,你分明很清楚,我從來都沒想要繼承溫家,這種東西也許對你而言很重要,但對我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
就是這種語氣!就是這種完全不在乎的語氣!他憑什麼!
溫無衣霍然起身,獸一般的目光射向溫念遠,怒不可遏。
“對——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這個,我討厭的就是你的不在乎!”
“堂堂溫家,放眼整個江湖都是多麼崇高的地位,你說不要就不要。溫弦……你可知你一生中隨意拋棄的那些東西,都是我求而不得的東西?!爹孃的寵愛,根骨天賦,繼承人的身份……蒼天何其無眼,都堆到你這個沒有心肝的玩意兒眼前來!”
“就連那個野種怪胎,也喜歡你。你知道嗎,溫弦,從前你為什麼那麼容易繞過山莊的種種守衛去找他玩兒?是我,是我在暗中放行。因為我什麼都知道,知道他該視你如眼中釘肉中刺。”
“我一直在等……等他對你下手那一天,從此後溫家的繼承人就只有我,我會是唯一的未來家主!可偏偏,偏偏就連他都對你手下留情。為什麼他們都愛你?憑什麼他們都愛你?”
溫無衣開始歇斯底里,他本就蒼白的臉色簡直像能凍傷人般滿布寒意,瘋狂地喊著。
可溫念遠忽然平靜無比。
他甚至不再厭惡溫無衣,溫無衣說得沒錯,他何德何能,得到了那麼多的愛那麼多的呵護。
這一局棋棋中人何來誰贏誰輸,所有人都是,滿盤皆輸。
溫無衣只是個可憐人,被長年累月地忽視,而漸漸地扭曲。
溫於斯是個可憐人,被權利和名望迷了眼,被溫家的百年聲望累及己身。
黃鸞雲是個可憐人,被情字衝昏頭腦,總在猜忌與疑恨。
還有七絃的孃親,七絃沒有告訴過他那一段故事,想來也不會是多麼好的回憶,更遑論七絃自身。
就連他溫念遠,或者說溫弦,也是個可憐人,被寄予了太多太多的愛和期望,堆到超過了他本應承受的限度,讓整個溫家都開始失衡。
人世苦,人皆苦。
溫念遠忽然想念,從前跟在七絃身後的日子,儘管七絃總是對他不假辭色,可能隨著他看遍江湖風景、嬉笑怒罵,天高地遠,慣得無拘無檢,已經足夠美好了不是嗎。
但他不後悔走這一遭,因為他很清醒,七絃從前的自由,只是表面上的自由,有那樣一隻蠱在體內,甚至他行走江湖是否出於自願都難說。
只有解了溫家這一個死局,他和七絃,才有向死而生的可能。溫家這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行的那些事,無論以情之名還是以愛之名,錯即錯,對即對。
錯的,就要承受代價。
“我並非看不起溫家繼承人的位置。”溫念遠看向溫無衣,平心靜氣地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