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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是替別人做嫁衣?這種死法只會揹負一世嘲笑,如果你認為這樣的死很值得,那麼我不會攔你。”
我的口氣很淡,但是分量不輕。說這話心裡並沒有什麼把握,但我很明白現在只有利用利益算計,才可能救得下淺姑娘,我能做的也只有那麼多。
果然,她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
“可是她毀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淺的抽泣聲聽得清清楚楚,“我現在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拿什麼和她爭?”
我輕輕轉回頭說:“以退為進。”
“以退為進?”她怔怔地重複我的話。
我點點頭,淡淡地看著他微笑,“淺姑娘,你知道煙花之地的女子為何要化妝嗎?因為漂亮的妝容是一個女子最大的武器,上了妝就不能哭了,因為一哭妝就會化開,就不能好好地利用武器了。”
我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於是停下來換了語氣:“淺姑娘,是金子總是會發亮的。”我希望她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她哭著沉吟了一聲,仍然站在高凳上,卻只是站著,白色的衣衫在晨風裡單薄地搖擺,如一隻孤燕。
我看著那樣傷心的淺,突然對她產生一種憐惜。
這風起雲湧暗潮迭起的是非之地,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和算計?單純如她,恐怕很快就會迷失那些最可貴的東西,一旦學會了生存,只會一步步深陷那紛爭的漩渦,再不會如此淚流,也再不會睡得安心……就像那時的我,被迫著離開和放棄……
搖搖頭,不去想從前的事。
淺突然轉過頭來:“你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看著他,輕垂下眼,靜靜說:“淺姑娘多慮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而已。”
恩,現在的我,名字叫洛,而不再叫宿鳶。
背有點酸,大概是身子直著太久了,有點支援不住。
我看看淺,想她已斷了輕生的念頭,於是彎了身子慢慢拖著腿移回角落,靠在牆頭微微歇息。昨晚沒怎麼睡,現在天還很早,應該再補一下睡眠,否則開工了估計撐不住。
我閉了眼睛,窗外靜了一會兒,然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彷彿漸行漸遠,不久又完全安靜下來。
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中午,我剛剛醒來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吧。”我說,心想大概是小強。
門被推開了,站在門前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一身丫鬟打扮。
“你是?”我怔了怔,正在梳頭的手停住了。
“我是淺姑娘的隨侍。”那人甜甜地露出笑容,她走近到我身邊,放下一包東西,“這是淺姑娘要我給你的,說你用的到。”
我低頭瞥了一眼,墨綠的布頭裡是幾管藥膏。
微微一笑,我說:“麻煩姑娘替我謝謝淺姑娘的好意。”
“不用客氣。”那隨侍站起來走向門口,臨出門又轉回身來向我含笑:“淺姑娘要我和你說聲抱歉,昨晚害你被泠責罰。”
我淺笑道:“昨晚的事因我而起,與淺姑娘完全無關的。”
她點頭,轉身消失在門口。
我眨了眨眼,默默抬起頭看向無雲的蒼穹,已是午後時分,該是時間開工了。
冬至一過,天氣便一天天冷下來,空氣裡透著冰寒的呼吸,好像吸一口氣都會凍住。
滿樹的楓葉越發紅得透徹,一團一團簇擁似火,整片整片飄零如燕。每天我推開窗門,都能看見滿地積滿的楓葉,不知何時落,但見堆疊紅。
日子一天天流過,無序而辛苦。
我小心地避免著各種正面接觸,總算沒有再出意外,身子也因著自己有意識地調整漸漸恢復了些,感覺靈力收攏了。
這些日子,我只是靜靜地看著聽著,對仙月坊的紛爭大約看透徹了。
仙月坊裡的姑娘和男倌不下百多人,但能數得上號的僅在30人左右,其中又以繹倌、泠姑娘的勢力最大,繹倌有貴族子弟撐腰,泠姑娘深受地方達官追捧,在坊間籠絡了大半人心;除此之外,以“三彩”鏡倌為首的新人力量日成氣候,以莞倌、司倌為結盟力量的一方自成一派,四股勢力還因男女性別和各自的浮沉利益互相猜忌,轉念更多心思,錯綜複雜之極。
各人之中,我卻最要小心兩個人。
一是這個仙月坊的主人,她一句話就可以主宰我的生命。二是鏡倌,他的客源實在散亂,我至今看不清任何勢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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