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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啦……”
我抬起頭,淡淡看向天空,無雲的碧空如洗,豔陽正濃。
終於,避過這一場血戰,再不會有人死去了,真好……
夜。蝶音谷。
遍地炊煙,遍地篝火,遍地歡笑。
朗朗蒼穹,一輪明月高懸,萬點繁星若隱。
“風,別動,我再幫你上點藥,否則手臂會發炎的。”末夜的軍帳裡,懷木抓著懷風的手臂往上抹藥。
“不用……小傷而已……”懷風漫不經心地苦笑,一個勁地往外掙脫。
“別動,聽到沒有!”懷木一聲極低的怒喝,懷風剛剛掙脫的手臂又被牢牢扳了回去。
懷風眨了眨眼:小聲嘟囔道:“木,不用那麼緊張好不好……”
我坐在篝火旁,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和懷風無辜的視線撞個正著,又移了開去,輕笑著轉向末夜,他正倚在坐位上,似笑顏盈盈地聽著說話,目光卻轉在別處。
正晃著,門外有人掀簾進來,是季修。
“季副將軍,我軍的傷亡情況如何?”末夜立刻直起身子,神色嚴肅地看向來人。
“回大人,衝鋒的五千騎兵折去三千,加上後來的,死亡人數在四千左右,另外傷殘的大約有四千,其他小傷計程車兵未及估算。”
“八千嗎?”末夜站起身,慢慢踱向營帳的視窗,抬起頭,皎潔的月華投在他容顏上,“還是傷亡了那麼多……”他喃喃,然後靜靜轉過身來,“季修,務必將所有犧牲者好好安葬。”
“是。”季修躬身。
“大人……,屬下慚愧,只能保全兩千性命。”懷風緩緩起身,想說什麼,終是輕嘆一聲,不再言語下去。
“懷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末夜道,“蝶音谷是天險,南執也不易對付。”
“哦,對了。”季修頓了一下又問,“大人,南執已收押,要殺了他嗎?還有,投降的芋軍又做何處理?”
“懷木,投降的芋軍交由你去處理,願意加入我軍的有賞,不願意的,單獨編成一支隊伍。至於南執……”末夜略想了想,沉沉道,“就將他的人頭作為送給茈絳的見面禮吧。”
“是。”懷木一揖手,大步走出了營帳。
“季修,即刻派人將這封信送到芋墨的線人手中。”末夜從懷裡取了一封信遞過去。
“是,那麼微臣也先行告退。”季修接過心,跟著告退。
“大人。”懷風放下捲起的袖子,淺淺道,“微臣隨懷木一起去看看吧。”
“嗯。”末夜揮一揮手,淡道,“都下去吧。”
頃刻間,人各散去,偌大的營帳裡只剩下我和末夜兩個人。
白帳徐徐,青燈殘照,柴火自顧自“噼裡啪啦”地亂爆星火。
一片沉寂。
像是幾乎靜止了呼吸。
我轉眼看看末夜,他又怔怔地抬起頭仰望月色,頎長的身影籠著點點光斑,如水的雙眸似凝了一層薄霧,那麼淡,那麼憂,彷彿又回到了那夜,那個站在床前的他,如蘭花般憂鬱的高貴……
帳外,高歌的喧鬧一陣高過一陣。
帳內,勝利的喜悅,卻像是不屬於他。
推著輪椅,我慢慢行到他身邊。
“洛,你覺得那些人死得會有價值嗎?”他輕輕地問,更像是在喃喃自語,風一吹就會散開一般,“如果我不回來,也許他們就不會死了。”
“鏡……”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樣的他,我很少見到。
“這還只是一場硬仗啊……”鏡仰著頭,緩瞠的明眸浸滿月色的清輝,“過了蝶音谷,就是芋墨了,後面那一場決戰,還不知會死多少人。”
我怔了一下,不答話。
靜靜轉過臉,抬頭望向帳外無垠的夜空,那漆黑色的蒼穹。
是啊,從這裡出發到芋墨已不過十來天的腳程,終於,還是要去到那個地方,見到那個人,做最後的戰鬥了……
許久。
我回過神,輕輕地去拉末夜的手。他的手,很冷很冷,沒有溫度。
“鏡。”我緩緩地說,“我們一定會贏的,所有人都不會白白犧牲的。”
末夜轉過身子,沉沉地盯住我。朦朧的月色裡,他氤氳的眸子如水煙繚繞而深情。
忽然,他彎下身子,低頭重重地吻上我的唇瓣。
“唔……鏡……”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慌忙推開他的身體。
他卻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