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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啪啪作響。
我眨眨眼,垂下眼眸,默不作聲地拾起柺杖,一拐一拐慢慢往外走。
“媽的!你什麼態度啊?”那官吏的聲音在身後吼起來,“我告訴你,出了宮門,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殘廢的小賤人!”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轉眼,眼波里一絲輕愁,只如浮雲稍縱,風過無痕,再不理會地靜靜往前走去。
對於一個人萬物皆想忘的人,別人怎麼說,又何須理會呢?
荒外的天氣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傾盆大雨,等我摘完野果回來,天空已放晴。
“來來來來!所有人給我排成一隊,站站好!”見收拾地差不多了,那個使鞭子的官吏頭目指著地上的犯人大喝,“你、你、還有你,快點站好。”他指指我。
我把野果倒進麻袋,無聲地排入隊伍。
“大家聽好!”那官吏頭目雙手叉腰,中氣十足地教訓道,“前面就是雪茫山,過了山就到目的地了,這段路都給我規矩點,聽見了沒有?啟程!”
沒人敢說話,前面的隊伍開始蠕動起來,響起手鍊腳鏈哐啷哐啷的碰撞聲。
我的唇角抖了抖,默默地望向遠方的山脈。
雪茫山……多麼熟悉的名字啊!上一次是從山琅森林那端橫穿進去尋找雪蓮,這次是縱越,原來前方也隸屬雪茫山的範疇。這算是,一個冬天第二次踏入這座山脈了哦,不知道那山頂的雪積厚了多少呢?
因著爬山,所有放逐的人都帶著枷鎖,加上天寒地凍,所以一路行進的速度放慢,我雖沒有上鎖鏈(也無法上鎖鏈),但因為行走不便,也只能勉強跟上。
冬末春初,四野依舊皚皚,無花之草,無葉之木,遠山峻嶺,近雪素裹。上一次那些策馬看遍的壯麗風景,時過境遷,看在我眼裡,只苦苦掠過。
呵呵,浪跡天涯曾攜手,前世今生有誰收……
“哎,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宿鳶啊?”身後有人扯扯我的衣襬,一臉好奇帶興奮地和我搭話。
我轉身,對那人淡淡一笑算是回答。
“你真的是宿鳶啊!”那人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吃驚地瞪大了眼,他鬆開手,語氣卻明顯傾羨起來,“難怪長得那麼漂亮!人淡如菊果真形容得一點兒沒錯,一路上所有人都怨聲載道,你一句話都不說哎。”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往上走。
“哎哎!”那少年望望後面的官兵,追著我不依不饒,滿眼晶光閃爍,“聽說你的愛情纏綿曲折,芋王、瑰王、洺王三王都對你動心了,是不是真的?哦,還有,你怎麼會淪落到發配邊疆的啊?”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猶如心間哽了一顆石子,忽而廝磨。我吸了口氣,慢慢壓下眼底的迷霧,繼續往前走。
“哎……”那少年還想再發問,不料後方傳來幾聲警示性的咳嗽聲,他吐了吐舌頭,只得乖乖往後退開幾步。
我稍稍緩下心,揉揉痠痛的手腕,集中起精神努力跟上隊伍。
才沒多久,那少年忽又鑽了上來:“宿鳶,你覺不覺得從剛才起周圍就有點奇怪了啊,像是與山頂的距離沒有變過。”
我眨眨眼,也沒太上心,四下望了望,習慣性地在腦中過濾了一遍。
不過濾不要緊,思維一經過大腦我立刻發現了不對!
“糟糕!我們走進‘五天星元陣’了!”我突然停了下來,警惕地重新打量四周。可能是我一路上心神恍惚心不在焉,竟然沒有留意到四周的景物一直在以某個角度旋轉,卻始終永恆!
我一喊出來,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向我。
“你說什麼?”那官吏頭目從前面走回來,惡狠狠地盯著我,舉起皮鞭。
我臉色也不晃一下,神情嚴肅地衝他說:“我們不小心闖進‘五天星元陣’了,必須立刻破陣出去!”
“五天星元陣?”那官吏眼神一震,倒沒有發飆。大概是清楚我之前做過軍師對這方面瞭如指掌,也不似騙人,那人稍一猶豫,立即緊覺地回頭勘視,很快也發現了問題,“見鬼了,怎麼這裡會有星元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一句疑問還沒有說完,只聽一聲清喝,數道銀芒從各個方向射過來!
分秒之間,驚起猝變!
“啊啊啊啊……”一看見飛來的箭,前行的隊伍立刻亂成一鍋,在押的人抱頭鼠竄,紛紛俯下身子逃命。
“來人!有埋伏!!”這次那官吏整個人都震動了,拔劍揮開迎面襲來的箭支,首先衝了出去,“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