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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米到門口,可以嗎?”那屠戶一身布衣,粗聲粗氣。
“可以,可以,沒問題的。”我連聲答應。
不過是砍柴嘛,這些我當時在仙月坊裡做慣了,手腳利落乾淨,沒有一點問題的。
“好。”那人眯著眼看了我一眼,丟來一把柴刀,轉身合了門。
我坐在村落的“大院子”裡,呵了口氣,撿起柴刀開始幹活。
將木頭豎起來,一劈為二,再劈為四,嗯,這把斧頭比以前仙月坊的要好使多了,不像上次那把鈍頭又缺口,一根柴要劈十幾下,眼前的這堆木頭應該很快能劈完的吧。
我笑笑,彷彿眼前已經出現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
天空又開始大朵大朵地飄雪。
白茫茫的世界,我一個人坐在門口,雪落到身上很快溼了衣服,冷冷貼在胸口,我不禁縮了縮身子,看看天不再理會。鼻子凍得通通紅,雪水打在臉上模糊了眼睛,我用袖管擦掉,然後專心致志地劈柴。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一直到天快要黑的時候,我才劈完最後一根木柴。
“喲,看不出你還真做得完啊!”我敲敲門,先前的那個屠夫開啟門,看了一眼劈完的柴,又眯眼看看我,隨手將一個碗放在門前,“賞你的。”
我激動地捧起那個碗,往裡一看,心卻涼了半截:“怎麼只有半碗米,而且還都是米糠?”我抓著他的衣襬急問道。
“少廢話,給你吃已經很好了,你以為你是誰啊!”那屠戶一把甩開我,砰地關上了門。
我跌坐在地上,突然很想哭。
雙手捧著碗,低下頭無助地看看碗裡黃白參半的米粒,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半碗就半碗吧,先填飽肚子再說。於是用手蓋住碗口,另一隻手支撐著地面慢慢爬回破屋。
天已經暗了下來,我就著篝火將碗裡的米糠清除乾淨,和了清水,在火上慢慢熬成一碗白粥,然後捧著熱騰騰的碗端到末夜面前。
“這裡只有白粥,你趁熱吃吧。”我輕輕道。
很久,末夜沒有動,也沒有吃,甚至一眼都沒有去看那碗粥,只冷冷地盯著屋頂。
空氣裡沉默無聲,窒息得彷彿凝固作一團。
“你不喜歡吃嗎?”過了一會兒,我看著他無表情的臉悄聲問。
他沒有回答,背過身去合上了眼睛。
我抿抿嘴,忽然難受地發慌。
白粥在他面前安安靜靜地擺著,嫋嫋的熱氣漸漸散去,就像我緊緊抓了一整天的希翼,逐漸從身體裡被抽走……
我沒有再開口,只是垂眼,默默地移到角落裡。已經餓得不行了,我悄悄背過身去,抓了一把米糠塞進嘴裡充飢,困了,就靠在牆角睡一會兒,可是我不敢多睡,隔一段時間便悄悄再把白粥熱一熱,怕萬一他想吃了還熱。
我以為他會喝粥,可是到了第二天,白粥還是原原本本地擺在那裡,他沒吃任何東西。
第二天晚上,他依然沒有吃那碗粥。
第三天,他還是什麼都不吃。
我的心越來越沉,我發現末夜像是決定要放棄生命一般,只是頹廢地躺在原地傻傻望著屋頂,射出冷峻而怨恨的眼神,就算我說什麼他都不聽。
還有……眼前的白粥,是我們唯一的白粥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另一個事實也壓得我越來越愁——我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要到食物了!
如果,如果他喝完了那白粥,我們又該怎麼辦?
深山絕谷,漆黑的夜,冷風萋萋慼慼。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破屋。已經第四天了,什麼都要不到,之前的屠戶好像不在家,我只能拄著柺杖走到更遠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忙了整整一天也只是挖到了幾顆野菜。
我嘖嘖嘴,今天好幾次都差點昏過去,我不知道還能這樣支援多久……
在院子裡打了桶井水,進屋,給火堆裡添了些柴,我終於坐下來喘了一口氣,取出那幾顆野菜,今天回來的晚了呢,我擦擦臉,轉頭看看鏡,不過總算今天有個菜吃了……
噗通——,野菜掉到地上,我的目光一碰到末夜,突然驚恐地瞪地滾圓。
末夜躺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鏡!”我的腦袋嗡地一聲,飛快地爬到他身邊,來回大力晃他,“鏡,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不碰他還好,一碰他我的手痙攣般地縮了回來。他的身體滾燙滾燙,他發起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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