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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又好氣又好笑：「門開著，你趴在牆上幹什麼。」

楚天寒還是不肯走門，從牆上跳了下來，還一本正經的說：「採花怎麼能走門呢？」

第八章

看楚天寒輕飄飄的從牆上展袖落下來，明明不高的牆還這樣耍帥，唐少隨手敲他腦門：「成天胡說八道。」

這話裡，實實在在的藏著寵愛之意。

楚天寒笑：「你怎麼來了？我都不知道這宅子是你的。」

唐少說：「我收到你的信了。」

他一貫這樣說話很少，楚天寒順著他的意思想了一下才明白：「你收到信了，就來看我？」

「吃雞。」

楚天寒笑出聲來，拉著唐少的手說：「今天中午我知道你來了，就去偷雞，偷了只最肥的，給你燉上了。」

「你知道？」

「你都到我的地盤了，我還能不知道？來來來，進來嚐嚐。」

拖著唐少進去，一副主人家的樣子。

窗下先前出來的時候還空著的長條桌上此時放著一個黑漆描金大食盒和一個小酒罈，唐少回頭看了楚天寒一眼，低聲說：「你帶人來了？」

「就是跟著跑跑腿，早打發回去了。」

食盒揭開，中間是一隻青花厚壁瓷盅，周圍攢著幾樣新鮮小菜，都收拾得精細，紅綠間隔，煞是好看。

楚天寒把唐少拉過來坐下，開啟瓷盅，取下瓷碗，盛了一碗湯給他：「快試試。」

唐少望望楚天寒，接過來，小心的沾沾唇，此時的溫度剛剛好，只是還沒嚐出味道來，楚天寒已經說：「怎麼樣，好吃吧？我親自守著燉的。」

唐少這才咬牙喝了一口，點點頭。

平心而論，這雞湯倒也的確不錯，尤其是嚥下後唇齒間回味出淡淡芳香，格外不同。

楚天寒笑道：「這雞偷吃了不少小謝藥圃裡的花花草草，居然沒毒死，就肯定好吃。」

這話毫無邏輯，唐少卻附和的點頭。

楚天寒笑，他最喜歡唐少這樣，說話的時候靜靜的看著他，就算自己總胡說八道，他也會附和的點點頭，很重視他的樣子。

所以他才總有這樣的錯覺，唐少是喜歡他的。

唐少會把他捧在手心裡的。

不管他是什麼人，不管他做了什麼，唐少都會這樣好。

就如同分別幾年，他已經是天命教護法，與白道勢不兩立，唐少依然這樣看著他，黑亮的眸子那麼溫柔，有時候會淡淡一笑，輕輕點頭。

世事變遷，他卻在唐少身邊就彷彿自己依然是當年在唐門的那個少年。

楚天寒想到這裡就笑了，僅僅這麼想一想，就覺得很美好，他笑嘻嘻的守著唐少喝湯，又取出杯子倒酒：「這是凌度羽私房酒，就捨得給小方喝，我去偷一罈出來也嚐嚐。」

酒色很澄澈，還沒倒出來聞到淡淡桂花的香味，楚天寒撇嘴：「原來只是桂花釀，多稀奇嗎。」

唐少說：「看罈子是桂華坊早年的出品，他們當家人桂三爺過世後，品質就差了一點，這酒現在也的確難找了。」

楚天寒拎起罈子看了看，也沒看出所以然來。

唐少出身世家，的確懂得多。

不過這酒喝起來的確醇香甘美，楚天寒笑嘻嘻的說：「凌度羽還藏著好幾壇，下次再偷……唐少，你還會來看我的吧？」

唐少凝視他，點點頭。

楚天寒滿意的催他繼續吃，唐少小心的夾起那些小菜嚐嚐，有兩樣吃的多一點，有一樣只嚐了一點就不再吃了。

兩人就這麼坐在矮几旁，頭碰頭的吃著。

楚天寒說：「唐少，你居然挑食。」

唐少不滿的抬頭看楚天寒一眼，沒說話。

楚天寒伸手摸摸唐少單薄的肩，說：「你要多吃點啊。」

唐少不肯理他這個話題，楚天寒只好不說了，只是在吃東西的時候多了給唐少夾菜的動作，唐少雖然不滿，卻還是勉強把楚天寒夾的吃掉了。

楚天寒低聲笑道：「你老說別人是孩子，你又怕打雷，又挑食，你才像孩子呢。」

唐少沒有反駁他，只是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楚天寒有一種要被吸進那深不見底的眼睛中的錯覺，不由得低眼避開，卻微微抬頭，去吻唐少的唇。

唇上舌間有淡淡的桂花的芳香，又軟又甜，唐少緩緩閉上眼睛，一隻手輕輕搭在楚天寒的肩上，楚天寒得到鼓勵，伸手便去摟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