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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阿似乎真的忘記了幾日前發生的事情,整天忙碌著不見人影。間或在飯桌上見了黎南,也是淡淡微笑著,話自然說不了幾句。然而多數時候,黎南是見不著靈阿的,無法控制的是他有些想他。
這想念並不深重,畢竟時不時能見上一面,但是卻猶如風溼病人在陰天的感受,隱痛。
“篤篤”的敲門聲在溼潤的空氣中顯得有些沉悶,黎南施施然放下書,懶懶道,“進來吧。”
幾日不出房門,人已經鏽了,半點精神也無,靈阿看了,不心痛是不可能的。畢竟不是說忘就忘的?如果都是說說而已,世間哪來的痴男怨女?
靈阿悠悠開了口,“這幾日窩在房中做什麼?”
黎南淺笑,“看書、睡覺。下著雨呢,不想出去。”
“哦。”靈阿轉過桌子,站在黎南面前,看了看,在旁邊位置坐下,拿出一個蠟染布的袋子,不大,掛在腰上剛好。黎南看著靈阿,靈阿道,“商隊到這裡也就是這幾天了,這個送你,算留個紀念。我這裡沒稀罕東西,所以磨了藥做了幾樣常用的藥丸子。紅布包的是治外傷的,外用;藍布包的是治風寒之類,內用;黑布包的是解毒用的,內外皆可。你日後在外面飄著,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嗯。”黎南接過那個深藍色的袋子,有些沉,外表看來只是暗沉,該是靈阿隨便找了塊布裁的,揣在懷裡,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這幾天還很忙嗎?”
靈阿搖搖頭,目光落在黎南手上拿倒了的書上,“新娘子已回了門,沒什麼可忙的。天氣潮溼,不過和長生一起整整草藥,省的發黴了。”
黎南點點頭,察覺到靈阿的目光,自己順著看去,頓時有些尷尬,忙將書倒回來。一時想不起該說什麼,過了很久,才道,“你送了這個給我,我卻沒什麼好送你的。家裡東西都變賣了,身上除了一塊我哥哥送的玉佩,沒有其他值當的東西,也便找不出什麼送你,你,你別見怪。”
靈阿也不笑他,淡淡答道,“無事。我註定一生寡居在此,要身外之物有何用?”
黎南聽了這話,很想找點什麼理由反駁一下,但他發現,根本找不到,只得點頭道,“……也是。”
靈阿似乎沒有聽到,低下頭喃喃道,“原來是你哥哥送的,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靈阿說完離座,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黎南才慌慌張張的叫住他,“等等!”
“嗯?”
黎南本來只是不想讓靈阿走,但叫住人以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幸好突然看見窗外雨已經停了,忙道,“那個,雨剛好停了,我們出去走走?”
靈阿疑惑的看了看黎南,點了點頭,“也好,你在屋裡待了這麼多天,是該出去走走了。”
兩人走在雨後的林子裡,空氣中全是清新的味道,時不時從樹上掉下一顆水珠,重重的砸在地上,濺了開去,散成一顆顆晶瑩的小珠子,打在地上或樹幹上,眨眼就不見了。黎南卻些刻意的去追尋這些小珠子的蹤跡,雖然說是他叫靈阿出來的,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始終是要走的,所以和靈阿說什麼其實我也喜歡你之類的,完全沒有意義,說了,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可是,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是和錦羅分開,和陳臨春分開時所沒有的,他真的有了不捨的感覺。是不捨,不是其他。哥哥入贅商家時,他是恨;錦羅留在楓葉鎮時,他是不解;陳臨春醉酒時,他是無奈。可是現在他不捨了,也迷惘了。
從雞髻花地旁邊經過的時候,黎南彷彿看到靈阿紅衣賽血,銀髮勝雪,立在一片雞髻花中,嫡仙一般的人物。似乎有點不能置信,這樣的人,真能喜歡上自己嗎?
黎南忍不住瞟向靈阿,生怕靈阿發現又連忙收回視線去,如此幾次,靈阿先受不了了,“黎南,我哪裡沒對勁嗎?”
“啊?沒有,沒有。”
“那你怎麼老是看我這邊?”
“想起一些事情。”
“哦。”靈阿本來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看黎南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此後兩人再無話說。
呂雷來找黎南時,黎南正在睡午覺。
呂雷“噔噔噔”跑上來,三兩下把黎南揉醒了,黎南看清來人,道,“阿雷,幹什麼啊?”
“快起來,商隊的人到了。”
“真的?”黎南“騰”的坐起來,套上鞋襪,和呂雷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