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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寒酸。他瞪大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用幾塊石頭圈起來的土堆會是肖眠閣的墳墓,那裡甚至連塊石碑都沒有!墓上雖然已經長出了小草,但是一看那些紅褐色的新土便知是剛堆起的墳墓。墓的旁邊正如張大人所說,立著一塊石碑,只簡簡單單寫了“妾莊之墓”這四個字,甚至連“泰齊侯定遠君”這樣的字眼都沒有出現。
葉繹終於明白了,自己說要來時張大人為什麼那麼為難,也明白了他帶自己來此的原因。為難是因為明明說是以公子之禮下葬,墳墓卻如此寒酸;帶他來此是因為想讓他從此以後死心塌地侍奉世子,不得有貳心。。。雖說四人是隱蔽而來,但是若沒有國君或者世子允許,張大人又怎敢將他這個世子“夫人”帶出府中?遑論帶來此地!
那個世子,是要給他個下馬威嗎?世子是不可能不知道他和肖眠閣的關係的,怕他會為了肖眠閣和他作對,所以才讓張大人帶他來此,只為了讓他知道,肖眠閣即使在大齊有人脈,回到泰齊還是隻能任他處置,所以他雖是大齊重臣之子,來了泰齊也只能任憑他擺佈!若敢違抗,那麼他就只能得到和肖眠閣一樣的下場!
一方面無法控制內心陰暗的想法,另一方面卻抑制不住得手腳變得冰冷。在此之前,在親眼看到肖眠閣的墓之前,葉繹總有一種不真實感,他不相信他死了,不相信那個連病都很少生的他就這樣離開了人世,再也不能露出溫暖的笑容來,再也不能用手心的溫暖包住他堅硬的拳頭,再也不能輕聲細語對他說話。。。可是,這是他的墓,這底下就埋著他的屍骨。。。
不,他仍是不相信!若是不能親眼看到他的屍體,他絕不相信他就這樣撒手人寰,他甚至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對他說,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去?怎麼可以就這樣被孤零零埋進陰冷的土裡?他帶笑的眉眼,弧度溫暖的嘴唇,怎麼可以就這樣變得僵硬冰冷?!
微笑的面容慢慢變得痛苦不堪,肖眠閣大睜著眼睛,嘴唇痛苦地張著,彷彿在說:“葉繹,救我。。。。”
眠閣!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狷狂的氣息突然從葉繹的身體裡散發了出來,帶著冰凍三尺的寒冷,葉繹猛然一掌往墳墓上拍去。他不相信,他要親眼看看這土堆下埋的到底是誰的屍首!
然而掌力卻在半路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一個趔趄,隨即左右臂被人架住了。葉繹一驚,沒想到跟隨而來的兩個護衛竟是身手不凡。掙動著身子,他不禁慍怒道:“放開我!”
張大人顯然也是一驚,他忙忙道:“公子這是做什麼?!我知道公子悲傷難抑,但是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還是不要去驚動他們的安寧了吧。”
大力甩開挾持住自己的兩人,葉繹冷著臉道:“我不相信他死了,我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首!”
張大人嚇得一跳:“公子怎麼糊塗了?打擾往生者可是罪孽深重啊!”一邊說一邊朝兩名護衛使眼色:“大婚在即,公子還是不要多生事端了。一切都等大婚過去可好?”
錯開一步閃過逼上來的兩名護衛,葉繹胸口劇烈起伏著。好大的膽,好大的膽!竟然想對他用強的嗎?!以為他會乖乖聽話嗎?!
“請公子為我們做下人的想一下,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冷冷瞅他一眼,葉繹氣得臉色鐵青,但是看張大人一臉害怕的樣子,心腸不由自主還是變軟了。想著這十二天來,張大人對他恭謹有加,處處為他安排妥帖,雖說不是無微不至,但也足夠體貼,葉繹終究不忍再為他找麻煩。
嘆口氣,葉繹視線不禁重新定格在寒墓上,胸口犯上一陣抽搐般的疼痛,不知怎的腿一軟便要跪倒在地。雙臂重新被兩名護衛架住了,只是這次用力輕柔了許多。
驚訝於自己雙腿的無力,葉繹穩住心神站直了身子。
。。。。。。眠閣,等我。。。。。。
翻身上馬,葉繹一鞭打在馬臀上,一夾馬肚再也沒有回頭。
滿腦子都是那寒酸墳墓的淒涼景象,葉繹一夜未睡安穩。第二天一早就聽到小遙在輕聲阻止別人進去叫他,葉繹便冷著臉自己起來了。看到別人為自己忙裡忙外,高掛紅綢燈籠,葉繹只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看客。
王年過來稟報說是按理要將陪嫁之物送到沉泰殿了,葉繹只是點點頭便不再言語。大紅的喜服被拿了出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新郎該穿的衣服。四周忙碌的人一時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面面相覷有些尷尬。是啊,男子出嫁,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