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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一個抉擇,但心裡只盼著這一天不要到來。
我頗有一些失魂落魄地將挑出來的卷宗送至李可的案邊,李可微笑地看了我一眼,又道:「這幾日勞煩晉王了,從明兒起,你可以歇息兩天。」
我心中莫名的一抽緊,嘴裡則笑道:「亦然是嫌我的差事辦得不好麼?」
其實我心裡真正想問得是,你是想出門麼,但話到嘴邊這句話我終究不敢出口。
李可微微一笑,我覺得他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羞澀,他隔了半晌才道:「我要參加今年的恩考,聖上也準了我溫書,暫時便不理政務了。」
我大喜過望,道:「你,你說你要參加恩科,不忙別的了?」
李可似乎也不知道我為何要笑得如此開懷,淡淡地道:「布衣寺卿故然美名,但是亦然不願意出師無名,所以這恩科是必考不可的,王爺你倘若覺得不可思議,亦然也可以理解。」
我哈哈大笑,拉著他的手道:「不,不,本王又怎麼會覺得不可思議,我知道考取功名是你們這些書生心裡頭的一等大事,我本以為你有了官位,政務繁忙,只怕要無緣於恩考,沒想到洛川尋雖然不通人情,但要還算通人性。」
李可見我大刺刺地非議當今聖上,也不以為意,只是淡然一笑便作了事。
雖然李可暫且將政務擱下,也意味著他將西郊的事情都擱下了,雖然看不到李可我心頭有一點難受,但想起不用在他與皇太后奶奶之間抉擇又有一些慶幸之感。
午夜醒來,我看著那鮫紗帳外,明月似銀盤,不由想起太后問我的話,我也不由自主地問了自己一句:「元英,元英,難不成你永遠都要做一株騎牆草麼?」
三科恩考至放榜也不過是月餘之事,我與李可並肩站在大理寺門口,放榜的輪了一回又一回,放到李可這裡卻是中了三甲探花,我哈哈大笑一把摟住李可,道:「好我一個布衣寺卿探花郎。」
李可居然大大方方讓我抱了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太過喜悅,到底讓我佔了一些便宜。
我這晌還在喜悅之中,洛川尋就又叫我震驚了一回,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竟然將我的二哥給找回來了。我原本就從末想過二哥會死,他每日裡不知道被各式各樣的人馬算計,下毒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洛川尋又不是專幹刺客的,如何能與那些行家相提並論,二哥要是被他毒死了,那就太過匪夷所思了。
其實我與紫式微這麼多年,早知二哥在暗地裡建立起了一個寵大的商團,因此他走了多從未為他憂過心,有的時候覺得二哥也是一個不快樂之人,或者紫式微愛他十年,到底能撫慰一下他傷痛。以已渡人,倘若有人能愛我十年,哪怕他是路人甲乙丙丁,我也能快樂的。
我收到訊息的那天破例沒有去李可那裡,只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呆了一日。
元寶在外面探頭探腦,探到第二十七回的時候,我懶洋洋地道:「元寶,將本王我的朝服收拾收拾,明兒王爺我要上朝。」
元寶腳底一滑,差點栽倒,好不容易穩住了神,便道:「王爺,你這是又要唱哪出啊。」
本王微笑道:「沒事,我要陪我的探花郎上朝去。」
晉王我名義上還是三騎營的將軍,只不過告病已久,突然銷假而歸,朝堂上的人不免個個都對我側目。
紫尋登基其實已經有三年,根基已穩,這朝堂上自然都是一些忠臣,我見他們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是不善,個別人甚至露出兇光。我微微一笑,元英什麼都怕的,怕欠人錢財,怕負人人情,怕沒好吃的,怕沒好穿的,怕沒美人來養眼,其實唯獨不怕死的。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來飲,這裡許多人的目光,我只在乎李可的。
李可倒是沒有拿眼神來狠狠瞪視著我,他面色從容,淡定,眼觀鼻,鼻觀心那麼站著,其實他即便這麼站著,也還是有一種令人覺得一樹臨風,有一種別樣的雅緻,令人賞心悅目。
大約是我這麼直鉤鉤地看著,李可忍不住轉過頭來,微有一些惱意,但看見我像小狗一般可憐巴巴的眼神,他似乎無聲地嘆息了一聲,走了過來,長長一揖道:「晉王別來無恙?」
我開心地一笑,心想我與你日日見面,只不過不見了一晚而已,倘若一日算做三秋,我們也算是一個半秋末見,你問候我別來無恙也算合理,這麼一想突然心裡冒出了一句話,不知何時我曾對人說,你若是我等上三秋,我便要找別人了。李可見我的目光閃爍不停,似乎也有一點無奈,道:「聖上就快來了,我與您一同進殿面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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