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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淵自然是不悅的。
司風是他最得心應手的屬下,聰明伶俐嬌俏可人,他自問自己待他不薄——除了司風潛伏在紀璘雪身邊那一次,因為做事情不利落被他薄懲以外,他何時動過這孩子一根汗毛?他現在卻回來跟他說要走,是跟膩了他這個主子?
“少爺待司風的好,司風從不敢忘。”司風知道自己惹得清淵不悅,平靜跪下。“司風跟著少爺不止十年,自問沒有辜負過少爺半次。此次請辭,也純是私事。還請少爺高抬貴手。”
話說的不軟不硬,但是依著司風的性子,敢如此說話就說明他決心已定,再無轉圜餘地。
“司風半點武功也沒有,跟在少爺身邊雖然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但是司風從不是嘴不嚴實的人。若是少爺不放心,儘管找太醫洗了司風的記憶,司風絕無二話。”司風跪著,對著自己向來畏懼的主子,如此平靜說道。
清淵拿手指敲著椅子,嘲諷的笑:“司風,你倒是把算盤都打好了。”
司風不吭聲。
“要走也不是不許,”清淵眼神慵懶,但是落在司風身上卻彷彿帶著千鈞之力。“只是,你跟了我這麼久,要走也要給我個交代吧。”
沉默良久,司風還是說了實話。
“我是為紀璘雪請辭。”
清淵雖然依舊坐著,連姿勢都半點沒變,但是那氣勢,分明是不同了的。
“你為他請辭——”慢慢的,清淵彷彿嘴裡含著什麼一樣,眼神分明的笑著的。“你是要隨他而去?”
聽出那語音裡的狠戾之意,司風面色陡然一白。
“皇上,”司風壓下心頭的恐慌,“是我自己執意為之,紀璘雪分毫不知。”
司風叫他皇上。
清淵看著座下跪著的人,聽見這孩子叫他,皇上。
他是跟了他十年之久的屬下,這期間無論是賞還是罰,司風從來稱他少爺。他知道,即使自己早已入主天下,對司風來說,也仍舊是往日的那個少爺。
可是如今,司風面色恐慌的叫他皇上。那擺明是求情的模樣。
他為了紀璘雪,在求他。
司風是被清淵嚇著了的。他是想請辭離開,去找紀璘雪。但是先不說紀璘雪會不會答應他,萬一清淵暴怒,遷怒於紀璘雪,他才是闖了大禍。
清淵忽然覺得累得很。
那人走了快一年了罷——從前從來不知道原來那人可是剛硬至此,可以就這麼幹脆利落扔下他,一年之久都不聞不問。
他是還在怨恨著帶若楨回宮的自己,還是隻是藉著若楨的緣由離開?
會不會,那人早就已經想走,只是一直不好開口?
而他遇見若楨,引為知己,就恰好給了紀璘雪一個理由。
清淵想著想著,就想得遠了。
只是明明已經過了一年,那人的臉,卻愈發清晰了。
司風還跪著,思緒紊亂。
算了。
清淵回過神,看著眼前慌亂的屬下,跟自己說,算了。
天下已經握在他手裡,安安穩穩。該除去的人也早已經歸西,先帝的囑咐也都一絲不苟的做到。他過去想要的,現在都已然拿到了。
既然如此,他何必再為難別人?
紀璘雪是跟過他,但是紀璘雪早在一年前就走了。
司風敢放下一切去追他,自己卻不會。
他今日這一切來的何其艱難,如何肯為了一個紀璘雪放下?
司風既然想去追,便讓他去吧。
他總不能一生一世綁著那人,就算不回來也不準別人過去吧。
清淵有些恍惚的覺得自己傻。
“罷了,你想要走,就走罷。”
司風有些驚喜的抬起頭來,只看見清淵臉上一片平滑安寧,像是下過一場極大的雪。
☆、追隨
司風得了清淵首肯,雖然是意料之外,但是因為欣喜若狂,也就來不及思考清淵的反常。
回去莊子,司風原本準備將松啟召來身邊做了一番交代就徹底脫身而去。但是天下之大,他對紀璘雪的去處沒有一點頭緒,但是清淵允了他離開,也就意味著司風可以借用一下莊子的力量。因此司風耐下心在莊子裡等了幾日,商部就發回了訊息。
謝過鬆啟,司風上路。
松啟送他十里,最終那人身影消失殆盡,換來他一句嘆息。
他是在莊子裡時間不短的人了。清淵的脾氣他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