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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德適時出言:“殿下若是乏了,請到偏殿休息,這裡有奴才,莫大人和韓丞相守著,殿下只管放心。”
晏回頜首:“也好,我先下去歇歇,一會兒來換你們。”
黎德叫來兩名宮人,吩咐一番後,宮人引著晏回拐了一道彎,進入偏殿,原來偏殿和寢殿只有一牆之隔,裡面有床有櫃,各種擺設器具也如寢殿裡的一樣奢華。
宮人鋪好床褥,端上來飯菜,又為晏回打來洗澡水,備好換洗的衣物,晏回也覺得餓了,簡單用過飯後,又清洗一下身體,便倒在了床上,連著兩天一夜都是在馬車和船上度過,早已疲乏至極,幾乎身體剛捱上床褥,便睡著了。
周圍黑漆漆看不見人影,耳中傳來潺潺的水聲,晏回順著水聲向前走去,步履翩然,身體輕如羽毛行得極快,很快碧瀾江現在眼前,只見遠處江水籠罩在殷紅色的迷霧裡,迷霧裡傳來震天的炮聲,和此起彼伏的喊殺聲,聽在耳中驚心動魄。
晏回不假思索抬步走上江水,出乎意料的是人沒有沉落江底,而是彷彿凌波的仙人飄走在江面上,如同清風一般飄入迷霧之中,迷霧中的場景逐漸清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竄鼻孔,晏回被眼前恐怖殺戮的場面震懾。
無數只飄揚著南疆旗幟的戰船正向前方靠攏,船身上不時發射出炮彈,擊向對面不遠處的離軍戰船,被擊中的船隻瞬間燃起了大火,船上傳來慘叫聲和士兵“撲通撲通”落水的聲音,在對面一艘最大的戰船上,一名穿著深灰色戰袍的將領冒著炮火和連綿不絕的弓箭,巍然立在船頭,指揮著眾將士向敵軍的戰船放箭開炮,沖天的火光將他沉著冷峻的面孔映得紅若晚霞,晏回的心一陣快跳。
眼前兩軍勢均力敵,再這樣打下去也難分勝負,晏迴心情複雜,既不希望司空玥吃虧,又不想看到南疆水師落敗。但是,晏回的目光透過迷霧看向遠處,近百艘戰艦正從南疆戰船後方疾速駛來,戰局即將發生逆轉。
這時候,南疆戰船上的主帥放下望遠鏡,大喝一聲:“開船!射那個穿深灰色戰袍的主帥!”
隨著一聲令下,南疆船隻向離軍主戰船急速駛去,離軍的炮彈弓箭發射得更加猛烈,不時有南疆士兵被炸翻掉落江水,戰船也隨之下沉,然而,還是有一半的戰船突破重圍,在接近離軍主戰船的位置發動猛攻。箭弩如同雨點一般向司空玥的戰船射來,司空玥毫不驚慌,一邊鎮定地指揮眾將士亮盾阻擋,發射火炮,一邊遊刃有餘地晃手中銀槍,撥打鵰翎。
南疆主帥眼中閃過殺意,拿起鐵弓,雙臂一開,鐵弓幾乎拉圓,瞄準司空玥。
晏回看得清楚,在弓箭發出來的瞬間,大叫一聲:“小心!”
然而聲音兀一出口,便消失在戰火裡,利箭以雷霆之勢直射向司空玥的胸口,此時,司空玥並未察覺還在撥打鵰翎,等他看到利箭射來,想要躲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晏回驚叫了一聲,嚇得閉上眼睛,周圍頓時變得安靜下來,震天懾地的戰爭似乎已經偃旗息鼓,晏回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同時睜開雙眼,入目是繁複華麗的床幔床被,這裡是偏殿,原來那只是一場夢。
晏回撥出一口氣,感覺衣衫已被冷汗打溼,方才的夢境重現在腦海裡,喊殺聲,炮火聲歷歷在耳,他甚至還能感覺到灼熱的戰火,那是極度逼真的戰爭場面,幸好只是夢,但願司空玥不要誤會自己。其實,只要略想一想,司空玥便能想到他叫司空灝前來南疆的真實用意,司空灝精通醫理,此來定然是為了請他診病,而且不止如此,他希望儘量以和平的方式將皇位歸還給司空睿。
自司空灝登基以後便時時刻刻威脅著他,令他身不由己險些就範,若是還任由司空灝繼續做這個皇帝,他今後都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所以還不如早下決心,想必司空玥激怒之下很快會重新扶立司空睿登基,不過激怒之後,待司空玥冷靜下來就會想明白,他這樣做的真實用意。
晏回重新躺回去,合上眼睛,眼前又出現利箭射向司空玥的場面,晏回眉頭緊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定是他太擔心司空玥,忽而想到,司空玥若是沒有想明白自己的用意呢?是不是會像夢中那樣,一怒之下發動一場戰爭?
思及此,晏回的心情變得忐忑起來,儘管在不斷否定這個看似不可能的可能,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輾轉了好一會兒,最後翻身坐起來,穿上衣衫走出偏殿。
繞到寢殿門前,殿門外只剩下莫邪和黎德,韓子儀不知去向。
晏回望向殿門,問:“治得怎麼樣了?”
黎德搖頭,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