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1/4 頁)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晏回的感情發生了逆轉,也許是他不經意間朝自己流露出的笑容,也許是他撲進自己懷裡嬉鬧時的笑聲,總之,他的心越來越柔軟,產生了一種無法示人的情感,本來以為晏回不會接受男人,所以他才作罷,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我哪點不如他?”盤橫在心底裡的話語似乎是不經意間吐出唇。
晏回愣住,在司空灝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深沉目光裡,不由後退了兩步。
司空灝內心的哀慟在不斷加深,然而,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半分,注視著晏回清泠泠的沒有半分迷醉的眸波,心沉落到谷底,卻倔強地不願認輸,深深地注視著晏回清絕的面龐:“譚思容是丞相獨女,視若掌上明珠,你若娶她,朕便放心了。”
緩緩道來的話語裡飽含著深意,或許連司空灝自己都不清楚此刻心中的想法,每當聽人傳信晏回歇在肅王府,他的心就在滴血,也許讓晏回娶譚思容是從晏回的利益出發,也許僅僅是自私地想斷了他與司空玥的聯絡。
午後,晏回繃著臉走出御書房,任他嘴皮磨破,司空灝的態度依然堅決,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司空灝逼迫自己娶譚思容,他寧可欺君也要離開朝堂。
鬱鬱不樂走出皇宮大門,忽見一匹棗紅馬斜刺裡竄出來,馬上端坐一名身穿紅色騎裝的明豔女子,晏回一眼認出是夏侯纓,微微一笑:“夏侯小姐是來找本官的?”
夏侯纓並不答話,從馬背上利落地跳下來,手中馬鞭指向晏回,杏眼裡含著羞惱,“晏回,本小姐問你,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們,為什麼入選的名單裡沒有我?”
晏回臉上的笑意不由加深,雖然她的臉上帶著羞澀,但是這種遭遇不公敢怒敢言的氣魄,著實令人欽佩,更何況是閨閣裡的小姐。
夏侯纓見晏回笑而不語,不由更加羞惱,手中的馬鞭揚起來,隨時都可能打下來。
沒等晏回啟唇,有一個人坐不住了,姜凌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奮不顧身擋在晏回身前,朝夏侯纓叫道:“看你兇巴巴的模樣,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在本國裡選個夫君最多丟的是你爹爹的臉,可若是嫁到別國,丟的就是我大離朝的臉面,幸虧御史大人火眼金睛——啊!”
夏侯纓何嘗被人如此說過?氣得險些昏過去,馬鞭掛著風聲招呼向姜凌,姜凌話沒說完,驚叫了一聲,手抱住腦袋。
晏回瞥一眼姜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腳下凌波微步般移到姜凌面前,抬手握住砸過來的馬鞭,看著夏侯纓溫潤一笑,馬鞭往懷裡一帶。
夏侯纓正在氣怒,忽見晏回露出瀲灩如蓮的笑容,不由怔住,在怔愣之間,被一股力道帶過去,瀲灩的笑容在眼前放大。
眼看夏侯纓撲入自己懷中,晏回鬆開馬鞭,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夏侯纓穩穩站在自己面前,晏回以低得只有夏侯纓能夠聽見的聲音輕聲說:“姑娘難道是想嫁到異國?”
夏侯纓聞言怔了怔,隨即心神巨震,再看向晏回時,目光裡已經沒有了惱怒,而是盛滿了感激,這個男人不但長得俊美無儔,內心竟也這般細膩,她原本也沒有遠嫁的打算,只是因為一時好勝,才使出渾身解數與別府的小姐同場競技。
晏回見夏侯纓不再氣惱,舒出一口氣,不得不說在和親人選上,晏回是花了心思的,透過這五日來的觀察,晏回選出的六位女子皆是有些心機懂得進退的,而夏侯纓心地單純性如烈火,是不適宜遠嫁的。
這時,姜凌已經緩過神來,看著宮門前越聚越多,現在已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看熱鬧的百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都怪這個野丫頭,他身為朝廷命官的臉面都給丟沒了。
夏侯纓也不比姜凌好過多少,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尚書府的小姐,因為頭腦發熱,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抽打朝廷命官,即使晏回不追究,這事傳出去自己也別想嫁人。
晏回看出夏侯纓的憂慮,朗聲一笑,放大音量道:“夏侯小姐不愧是女中豪傑,小姐的鞭術本官領教了,今日本官還有事,便不奉陪了。”
看熱鬧的眾人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不是尚書府小姐當街撒潑,而是在切磋武藝,只是御史會武功嗎?
其中一個看熱鬧的道:“御史大人是鎮遠侯之子,鎮遠侯都那麼厲害,他的兒子自然也錯不了。”
圍觀的百姓發出唏噓的聲音,紛紛表示贊同。
夏侯纓心中動容,但是腳下卻沒有挪動半步,畢竟是閨閣裡的少女,又經歷了一場幾乎毀了名譽的衝動事件,在眾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