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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菱唇緊抿,邁步走入前堂,琵琶聲清晰起來,悠揚婉轉極是悅耳,晏回看一眼錦凳上低頭彈琵琶的女子,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截粉頸。
此時朱鍵剛剛得到通稟,起身相迎,晏回的目光看向朱鍵,臉上已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不過笑意未達眼底,刑部尚書官居三品,比自己低一個品級,自然是要行禮的,
“朱大人折煞下官,您是當今天子的舅舅,身為皇親國戚,如今又親上加親,在下怎擔待得起?”晏回的態度極是恭謹。
這番話說得朱鍵心情舒暢,本來他也沒將晏回放在眼裡,瞟一眼晏回恭敬謹慎的模樣,朱鍵的心放下大半,看來前陣子是自己多慮了,晏回之前終日埋首藏卷閣只是遵從聖命而已。
“晏御史客氣了,請——”朱鍵說著將晏回讓到筵席上。
酒桌擺在前堂裡面,桌上擺滿了各色佳餚,侍婢還在端著碗盤往來上菜。桌子前圍坐了十來位大臣,晏回雙眸微眯,這些人皆是朝中重臣,品級略低一些的是兵部的幾名官員,但也都手握兵權,俞將軍陣亡後,朱鍵曾經接任過兵部尚書。
桌前還有一位是晏回再熟悉不過的,此時坐在朱鍵右手邊的秦之遙。秦之遙穿著一身華貴的雪青色錦服,頭髮梳成髮髻以銀冠束於頭頂,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的味道,手中捏著杯子,目光看向晏回身體僵住,根本沒想到晏回會來。
晏回看著秦之遙眸光流轉,這幾天除了在早朝上能和秦之遙照面,平時連他的影兒都看不著,秦之遙解釋說最近嚴防鬼谷的人來作亂,所以直到晚上也會帶兵巡查,而今晚卻出現在朱府的酒桌上。
這時,在秦之遙身旁落座的一名官員起身讓座:“晏御史一向同秦都尉談得來,請御史坐在這裡吧。”
晏回微笑謝過坐後,撩衣襬坐下,瞥一眼依然捏著杯子、身體一動未動的秦之遙,勾唇一笑:“之遙這些天忙得很,不想竟在朱大人的筵席上碰見。”
秦之遙額頭冒汗,俊朗的臉上扯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略一猶豫,看著晏回低聲說:“我來這裡其實——”秦之遙話說了一半,眸光一閃,止住話音。
這時,朱鍵已經舉杯讓了一圈酒,見只有秦之遙端著杯子沒喝,看著秦之遙笑了笑:“這些日子辛苦秦都尉,鬼谷的人雖然沒有捕獲,卻也不敢出來造次,全賴秦都尉指揮有方。”
秦之遙暗暗蹙眉,轉頭看向朱鍵,臉上的笑容略有僵硬:“大人謬讚,在下愧領了。”
桌上有朱鍵的家臣笑著打趣:“都快成一家人了,秦都尉還這麼客氣!”
一句話引來一片唏噓聲,晏回微微一愣,目光看向秦之遙,秦之遙握著酒杯的手一抖,酒水灑在手上,晏回的心微微一沉,秦之遙要娶朱鍵的女兒?可朱鍵是自己的仇人!
就在這時,堂下忽然響起一陣渾厚的笑聲,侍從小跑著進來稟告:“老爺,肅王爺過府道賀。”侍從話音剛落,高挺的白衣身影已走進前堂。
晏回的心一陣快跳,只見司空玥步履沉穩,氣度雍容,衣袍擺動之間走向桌前,餘光看向朱鍵,朱鍵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一時間愣在座位裡。
司空玥鳳目看著朱鍵沉笑道:“本王今日不請自來,朱大人不會不歡迎吧?”
朱鍵終於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離席,桌上其他人也都站起身行禮,司空玥一擺手:“諸位不必拘禮,歸坐吧。”
朱鍵將自己的座位讓給司空玥,自己則命侍從添了一張椅子,坐在主位旁邊,再次舉杯讓酒,酒桌上恢復熱鬧的氣氛。司空玥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深眸掃視一眼桌前眾人,視線落在晏回身上,唇角緩緩勾起來。
晏回手中正端著酒杯,見司空玥看來,朝司空玥略一舉杯,在唇邊淺飲一口,暗忖,司空玥此番不請而來,又如此喧賓奪主,直覺他的目的不簡單。
琵琶曲音越來越婉轉纏綿,彈到動情處,堂下傳來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堂上眾人皆抬目看去,一群身材窈窕的舞姬跳著輕盈的舞步進入前堂,只見眾舞姬身穿白紗舞衣,臉上皆蒙著薄薄的面紗,和著琴聲,飛旋起舞。最引人注目的是領舞的女子,手腕腳裸上繞的一串串銀色的鈴鐺,隨著步點動作發出悅耳的叮叮聲,舞起來纖腰扶風,說不出的美態。
晏回看了一陣,忽見碗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雞腿,看一眼身旁悶頭飲酒的秦之遙,是他夾給自己的?
堂前還在曼舞,一名侍婢小心翼翼將湯水端上桌,朱鍵看一眼似乎在全神貫注觀看舞蹈的司空玥,眸中劃過一抹精光:“王爺,這湯叫蟲草鹿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