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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節拍地一下一下敲打著龍椅的扶手,良久,他微微向前探出身,笑道,“孤看愛卿也不小了,聽聞竟還未婚配?”
“是。”莫息梧聽聖上這口氣,心中不由一顫,只得戰戰兢兢聽下去。
“既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不妨孤替你指婚如何?”
帝王此話一出,四下大臣都已經流露出或豔羨或嫉恨的神色,壓低聲音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誇讚西平侯是英雄出少年,有人卻道西平侯年紀輕輕便頗得帝王垂青,不懂得收斂,日後定然要招來旁人非議。然這些閒言碎語都只流於眾臣耳語之間,站在朝堂中央的莫息梧聽不大真切。
皇帝淡淡掃視了朝堂上的臣子,又將目光落在莫息梧身上,不待莫息梧回答,便又接著說道:“孤知曉愛卿幼時同四公主感情極好,孤有意,將四公主許配於愛卿。”
四下頓時譁然,眾人皆知,儀玥國君膝下無子,只有九位公主,因儀玥國素來有無子即禪讓的傳統,下任皇帝必定是如今的皇帝禪讓,繼承者極有可能在當今聖上的兄弟和未來的九位駙馬之中,當今聖上原本雖有兩兄一弟,不幸的是兩兄長在十年前與悲涼國的戰役中犧牲,一弟相傳從小行為不羈,誤入歧途被放逐出宮,從此再無音信。所以王侯將相無不希望自家兒孫能夠娶得公主,好一掌天下。
然,四公主是聖上最寵愛的女兒,品學才貌在天下女子中再也挑不出第二個敢與之匹敵的。聖上將四公主許給西平侯,擺明了是有意讓他成為王位的繼承者。
“眾卿家意下如何?”皇帝說得風輕雲淡,似在徵求意見,卻不容人拒絕。
死寂一般的沉默,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莫息梧身上。
莫息梧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努力讓自己定了定神,拱手道:“承蒙聖上錯愛,只是末將認為,如今我儀玥國邊疆不穩,末將使命未盡,當以國之利益民之安樂為重。”
“臣也以為,鼎國將軍如今年紀尚輕,婚事可待日後再議,現下邊境民不聊生,我等還敬待大將軍為我儀玥國民驅胡人、擊南蠻,換得儀玥永世太平。”丞相左徑硯從文官一列中邁出,走到朝堂中央,即刻順著莫息梧的話往下說。
“左丞相言之有理,臣也以為……”
……
眾臣聽到莫息梧婉拒皇帝,心中都不由大喜,又有丞相左徑硯帶頭奏請,也都大了膽子,一個接一個幫著莫息梧說起話來,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明著是打著國事為重的旗號,實則是暗暗阻止莫息梧飛黃騰達的道路,為自己掃除一個巨大的障礙。
【十八】
“臣等皆認為應以國事為重。”所有臣子異口同聲,口氣恭敬,卻又像在示威。
高高在上的聖上也不禁皺緊了眉頭,座下這些臣子的心思,他全部都明白,但至於莫息梧為何拒絕,他卻想不通,莫非這位將軍當真是個一心以國事為重的死腦筋?若是這樣,便更加符合他的意願,下任君王,必然只能是以國事為重之人才可擔當。儀玥國君並不心急,他捉摸著,如何為莫息梧剷除這些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不孝臣子,這必將需要漫長的時間,此時的莫息梧雖然年少有為,城府卻還不夠深,再給他一段時間歷練也好,思來想去,皇帝終於開口:“罷了,就依著愛卿的意思,此事先擱上一擱。退朝。”
莫息梧退朝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去處便是蘇白的桃花林。他回府上換下了戎裝,穿上一身青色衣衫,他記得蘇白說過,喜歡看他一身青衫的模樣。
一路快馬加鞭,只是因為想見到蘇白,也許是想感激他幫助自己打了勝仗罷,他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卻又覺得是在騙自己。今天著實有些讓他心有不安,聖上要為他親自指婚,明明這件事和蘇白沒有任何關係,可為何當時自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輕薄了他的師父?
總之,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驅使著他去桃花林,亟不可待的,他思考了一路,還是不知道這種力量叫作什麼。
蘇白此時定然還是斜倚在桃樹下飲酒,莫息梧想。然而踏入林子的那一刻,一泓清澈的琴音驀地湧入了他的雙耳,伴著琴音,是蘇白幽幽的歌聲:
詩如畫,一蓑煙雨漫洗霧如紗。
落流霞,兩地萬里心念思白髮。
風細柳,斜陽沉,縈損柔腸為君掛。
輕塵纖,飛花有盡殘古剎。
歌舞回,酒滿罍,更闌燭短人落蹋。
庾樓月,日薄西山滿塵沙。
城煙碎,滄月墜,祭天惆悵濁酒灑。
清韻絕,悲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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