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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
在場所有的人一怔。
“救他……”
白雲愁微微鬆開了抱著明沉碧的手,不是因為疲憊,而是他的手和他的聲音一樣,抖得太過厲害。
不可一世的毒姑射,居然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懷裡的人臉色青灰,呼吸已經斷斷續續,彷彿下一秒就會停止,煎熬著白雲愁的理智。
濮陽堇一時有點回不過神。
這個劍刃一般尖銳冰冷傲骨不彎的男子染著一手鮮血,跪在他面前,像是即將失去愛侶的困獸,神色悽惶,近乎絕望:“救他……”
狂風,叱叱。
……
166、第一百五十九章
用千年血參吊了性命,一路風馳電掣趕回南連分堂,進了主事收到訊息準備好的房間,白雲愁剛將人放在床上,就被神情凝重的濮陽堇推了出去,夜半被拖了進去打下手。
“十個時辰,誰也別進來。”
乾脆利落關了門。
白雲愁站在門前,慢慢撿回被自己遺忘的呼吸。
明沉碧的體重已經不在手上,他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其實,明沉碧武功未大成時身體不好,也曾生死幾度徘徊,卻從來不曾像剛才那樣,讓白雲愁那麼真實地感覺到……
——他就要失去這個人了。
裘非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很堅定:“藏塵不會有事的……”
世上還有一個白雲愁,還有他一手扶持著的墨魂閣,他怎麼捨得離開?
“先休息一下吧。”裘非離道。
現在只是療傷,十個時辰之後要用金針渡氣才能恢復功力,到時候需要內力渾厚的人護陣。
白雲愁看他一眼,瞳仁裡淡淡空茫,什麼都沒說。
裘非離暗暗嘆氣,乾脆去驛站給淮安府送信排程人馬。
……
娑祖峰,背陽處的一株大樹旁,靠坐著一個儒衫男子,面容清秀,一頭長髮卻半夾霜雪,看起來格外怪異。
一陣細微的草葉碰觸聲,一個黃色短打衫的男子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帶著一身新鮮的血色氣息。
“長老……您!”懷嵩剛喚了一聲,突然就驚了一下。
葛曲觴的左手本只是被白雲愁的藍綃勁氣劃傷,此時卻是自手肘以下一片死灰,顯而易見是中毒了。
懷嵩驀地記起,比起武功和容貌,那個人更出名的是——毒中聖手,毒姑射。
“我無事,其他人呢?”葛曲觴不在意道。
懷嵩低頭:“墨魂閣早有準備,連同外面接應的人都……”
不用說下去就已明白,葛曲觴見他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起身便走,“東西到頭,回去罷。”
“是。”略頓,“偃笙被殺,明閣主……重傷。”
男子的目光閃了一閃。
真是命大呢,又被你逃過一劫……
不過,來日,方長。
我們,慢慢玩……
非花,非霧和天明半路撞見裘非離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了自家明主的情況,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那個容色豔麗的男子立在緊閉的房門前,一頭青絲微微凌亂,手上,衣襬上沾滿了令人心驚的血跡,逶迤在白色的錦緞上,糾纏著雋秀的蘭花繡紋,緩緩在風中變幹,沉澱成鬱郁的暗紅。
他似是怔怔地盯著那門,又似是什麼都沒有看,眼角還殘留著一絲方寸大亂的悲哀,如細細的水草一般纏繞在斜飛的墨眉間,讓這個一貫強勢而倨傲的人都顯得有些無助。
三個護法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非花非霧對視一眼,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就打了盆熱水為他淨手,天明默默去拿了新的衣袍,換下那套染血的外衣,替他重新束了發。
白雲愁也不說話,任他們忙碌。
距離葛曲觴將明沉碧打落高淵,不到兩個時辰。
“暗主,”弄好了這些,非霧出聲喚回了他的理智,才開口:“屬下辦事不力,娑祖峰埋伏之人全部伏誅,但,葛曲觴和懷嵩不見了。”
白雲愁眼睛都沒動一下,偏偏聲音裡藏著彷彿滲進了骨髓裡的寒意:“繼續找,生死不論。”
“是。”
“暗主,娑祖峰地道入口已經銷燬,杜維立刻調往嗜暗堂,包括閣下弟子接到的任務都是圍剿福源錢莊滅門一案兇手。”非花接道。
《月枉圖》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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