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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寰,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轉眼只留下皖槿一人在朝堂風雨顛簸。
宣正二十一年秋至,太子太傅皖槿之孫皖紫霄,應宣正帝之昭入宮為四皇子韓景侍讀。
四皇子現年十一歲,是當今聖上與寵妃曹端妃所生,在眾皇子中雖最年幼卻也最受寵。據曹端妃說,四皇子出生前夜她曾夢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士單手舉著一棵高達數十丈,要幾人合抱的千年雪松向自己砸來,她驚慌躲閃卻只見雪松忽化為一縷白光直射入腹,白首老道笑說天機不可洩露,然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來也奇怪,四皇子出生後京城連下七天大雨,不少地方積水沒過小腿,京中有相士稱:“此子乃不祥之兆。”雖然管素太皇太后不喜歡這個孩子,但宣正皇帝卻是大喜並堅信此乃天贈之子,聖人降世必生異兆,故特取光明之意,以景命名。
這個四皇子韓景不僅生帶異兆,而且的確聰明過人。話說宣正十七年除夕,宣正帝大宴群臣,大家正在興頭上時,一名言官突然發難,作詩曰:
“懷東故土燕雀巢,
京都金鑾鳳鳥鄉。
一夢落歇梧桐樹,
還憶蕭條舊時光。”
此詩一出,瞬間大殿鴉雀無聲,這分明是在嘲笑曹端妃出身低微卻還不知安分,竟然做起了皇后夢。宣正帝瞬間面帶不悅,卻礙於管素太皇太后在場不便發作,曹端妃更是恨得牙癢,用力捏的指骨發白,臉上卻強裝笑意,正值此時,七歲的韓景從母親身邊站了起來,指著那名言官說:
“雀鳥多舌莫相計,
東家媳婦西家妻。
一朝誤入金鑾殿,
難改鄉下舊時習。”
聽到兒子為自己辯駁,曹端妃的僵硬臉色才算稍有緩和,皇上龍顏大悅,直誇這個兒子聰慧過人,殿上大臣更是讚歎有加,就連發難的言官也不得不佩服四皇子的機智,一場可能的血案就如此矇混過去。
一時間朝廷內外對四皇子的誇讚之詞不絕於耳,相比之下他的三位哥哥就更顯遜色:太子韓瞳急躁怯懦,又好大喜功,實在不是帝王之才;二皇子韓心天生體弱多病,有心無力難當大任;而三皇子韓騏雖也聰慧內斂,但是由婢女所生終究低人一等。
除了管素太皇太后與老臣皖槿,整個朝堂再找不出幾個公然反對重立太子的人。
硃紅色的大門推開,大殿裡的少年正翹著腿似笑非笑地看向來人,尚未長開的眉眼透著一股子的倔傲,語氣更談不上和善:“果然不是他?!你叫什麼名字?”
身穿絳紅官袍的皖槿曲下腰,端得穩穩的聲音卻不帶一點討好:“四殿下,老臣的孫兒紫霄是皇上安排給您的侍讀。日後請您好好學習、專心政事,韓氏的江山社稷還要靠四皇子出力。”
“這話皖大人就說錯了!”眼睛一挑,韓景從椅子上站起來,抱著手踱到皖槿面前,微彎下身子,盯著雙唇抿成一線的小孩兒,雖不及齊遠山來的俊美,但清秀之姿也顯而易見。
不過可惜啊!比不過就是比不過,韓景唇角翹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食指一勾捲起皖紫霄垂在耳邊的髮絲,剛至總角的小小少年一驚 ,瞪大眼睛滿是強裝出鎮定。看著他這幅渾身繃緊的模樣,韓景心裡暗笑,面上倒也不再逗他,兩袖一甩,朗聲道:“日後要為江山出大力氣的是太子殿下!我韓景撐死不過是個悠閒王爺。皖大人是國之棟樑,您的孫子他日定然也會是國家的中流砥柱,跟著我太委屈了!不如您去跟父皇商量商量把齊遠山換我這裡!”
“四殿下這話說錯了”,皖紫霄抬起小臉,兩頰的紅暈還沒退去,微微打顫的雙手小心背在身後:“這天下是韓家的天下,皇上是龍頭,那諸位兄弟就是龍體上的利爪,只有同心協力才能真正治理好國家,哪有隻讓別人操勞,自己享福的道理。”
被比自己歲數還小的人反駁到啞口無言,韓景的眉毛瞬間扭在了一起,才有的一點兒好感瞬間散盡,這算什麼?下馬威嗎?
知道觸了四殿下的逆鱗,皖槿卻讚許地拍拍孫兒的肩膀,一斂衣袖直起腰:“紫霄說話雖然莽撞,卻也句句在理。四殿下聰慧,其中分量,老臣不必多說。”
等不及一臉怒色的四皇子消氣,皖槿拉扯著紫霄便出了瀚清宮。
“他就是四皇子?”皖紫霄搓著手裡的汗水,抿抿嘴,唇邊漫開淡淡一抹笑意:“這個四皇子長得真好看!”
“長的好看又怎麼樣?”皖槿停下腳步,前一刻的滿意之色蕩然無存:“好看抵不住外敵入侵,好看當不了萬民口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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