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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郎摟著兒子,迷迷糊糊道:“好。”
林玉嵐輕輕關上房門,東側院是二哥二嫂,昭儒和兩個女孩兒,西側院只有昭璟一個人住,林玉嵐背靠在門上,一時也有些迷茫,他們都是林家人,這個宅子是林家在京城最後的根基,他們理應住在一起,可是除了中間那半年雲郎一個人撐著家,其餘二十幾年間,他是過慣了被人伺候的舒適日子的,像他這樣的小少爺,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本不用遷就任何人。
林玉嵐一時間被一股濃濃的挫敗感包圍了,他不知道怎麼處理家人和雲郎的關係,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雲郎開開心心的,不必為家裡的人發愁,也可以讓家人回京後可以得到安逸。
林玉嵐走著走著,察覺到了一陣視線,他看過去,發現是那個叫林霖兒的小姑娘,小姑娘昨天被丫頭帶著去洗了洗,看著比昨天干淨了很多,可是身上衣裳依舊是灰撲撲的,且非常不合身,林玉嵐擠出一個笑來,蹲下身道:“霖兒,來,過來找叔叔。”
小姑娘像是被嚇住了一樣,轉過身慌亂地跑了,她像是很害怕,腳下一絆跌倒在了地上,林玉嵐也嚇了一跳,小姑娘卻不哭不鬧,自己爬起來跑了。
林玉嵐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他已經提不起怨恨二哥孝期不檢的心思了,只覺得這個孩子可憐,若侯府還在,她應該是像蕭家的菱兒一樣,千嬌萬寵,有一點兒委屈也是七八個人哄著,身上穿的,平常用的都是貴中之貴,蕭家日常並不奢靡,但是因為菱兒是女孩兒,全家都覺得怎麼寵她都不為過。還有萱兒,萱兒當年在侯府裡,也是備受父母和二哥夫妻的寵愛,可昨天什麼情景林玉嵐也見了,這僅僅三年時間,到底發生了多少林玉嵐不知道的事。
林玉嵐心裡有些莫名的慚愧,他若是沒有娶雲郎,面對的應該不只是流放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會和大哥一樣問斬,可是他不僅活了下來,還成為了林家現今境遇最好的人,林玉嵐忍不住想,若是雲郎陪著他流放,陪著他受盡苦楚,如今,他們兩個又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林玉嵐先是到了東側院門外,林霖兒跑進門去不見了,昨夜裡蕭雲郎一個院裡放了留了一個丫頭,林玉嵐也看出了她們的不情願,蕭雲郎脾氣好,不愛說重話;林玉茗夫婦卻看著粗俗,兩個少爺風吹日曬,也沒有了昔日貴公子的模樣。林玉嵐又到了西側院的門口,敲了敲門,一會兒後丫鬟脆片來開了門,林玉嵐問道:“昭璟起了麼?”
脆片低著頭道:“沒呢。”
林玉嵐點點頭,在院子裡坐了下來,脆片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過來,林昭璟像是聽到了聲音,披上衣服出來了,林昭璟比林玉嵐年紀只是小一歲,當年已經訂了婚,未婚妻卻一場疾病去了,林玉嵐的大嫂還惦記著給他看親呢,不久後林家就出了事。
林昭璟身量高大,比早些年看著壯實了些,林玉嵐笑道:“是我吵到你了?”
林昭璟叫了聲“小叔”,也坐了下來,他胡亂理了理頭髮,淡淡道:“本該就該起了,在西北的時候,這個時辰已經起來幹活了。”
林玉嵐神色一暗,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來是想跟你說,等過幾天你們休息好,去給你祖父祖母和爹孃上柱香。”
林昭璟道:“我知道了,小叔。”
林昭璟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在林玉嵐的記憶裡,他還是那個跟自己一起讀書的溫潤少年,林玉清給他們劃了句子叫他們做文章,兩個人一左一右先發一會兒呆,直到林玉清發覺他們的心思不在學問上,給他們一個凌厲的眼神,兩人慌忙地鋪紙研墨,春天的微風帶著花香,蕭雲郎帶著丫鬟在外面衝林玉嵐揮手,被林玉清發覺後迅速跑開了。
兩人沉默著,一陣淒厲的哭聲忽然傳了過來,林玉嵐嚇了一跳,他聽到是東邊發出的聲音,他剛要起身,林昭璟就道:“不用管她,她每天都要打孩子,不打孩子一天就沒法兒過。”
“是萱兒?”
林昭璟目光冷淡,“誰都打,昭儒也捱打。”
林玉嵐站起來,轉身出去,遠遠地,他就聽見了二嫂楊氏嘶叫的聲音,林玉嵐並沒有聽懂她那些罵人的話,只知道她罵得難聽,他在門口深呼吸幾次,用力敲門,一會兒後丫鬟綠雪來開了門,楊氏拿著雞毛撣子打萱兒,昭儒帶著小妹在一邊發抖,林玉嵐沒有看見二哥林玉茗,他疾步走過去抓住雞毛撣子,喝道:“住手!”
楊氏頭髮沒有梳整齊,亂糟糟的,她衝著林玉嵐吼道:“你管什麼閒事,我不打死這個賤/貨!昭儒,你給我把她按住!”
林玉嵐轉過身道:“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