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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笑。
劉堂主倒也不急,索性在門外坐下,饒有興致地欣賞梅堯君的處境。梅堯君沒力氣勃然大怒,乾脆閉上了眼睛。門內外,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有些難言的滑稽之感。
過了許久,劉堂主打破了僵局。他說:“梅公子大約還不知道罷?”他故意頓了頓,但梅堯君裝出一副毫無興趣的模樣,令他有些失望,“昨日,江白已到了清微觀。”劉堂主輕聲補充道。
作者有話要說:
☆、標題
梅堯君驚愕地睜開雙眼,對上劉堂主成竹在胸的微笑,又壓抑著憤恨、冷冷淡淡地說:“他來做什麼?”
這是個問句,又像是隨口一提。劉堂主熟悉他一貫的把戲,有意想勾起他似的,說道:“自然是為了向天下武林人自陳清白、開解誤會而來。”
梅堯君轉過身,朝向牆壁,不無輕蔑地說:“那我便拭目以待他究竟會有一番怎樣精彩的說辭,來混淆善惡、顛倒黑白。”人為刀俎,他為魚肉,江白隨時可以為他帶來滅頂之災,但他此刻滿心都被初九佔據,如被一葉障目,多裝一樣東西,都會滿溢位來。
後來,劉堂主又耀武揚威、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梅堯君充耳不聞,又陷入一貫的自矜自憐之中,浮泛地想著沒頭沒尾的心事,昏昏然睡著了。
見到江白,這些名流俠客儘管老於世故,一時竟也不知該拿出怎麼樣的姿態來應對才好,畢竟江白一直以來都是個傳說中的人物。人們只知他突然之間就做了沉檀宮的宮主,卻不知他從何而來、是何方神聖;沉檀宮是魔教、沈蕭疏是魔頭,按理說江白也該是個魔頭了,可這來歷不明的江白二十餘年一直無所作為,既不胡作非為、又無心痛改前非,連帶著沉檀宮也一齊銷聲匿跡,致使陳年舊怨欲報無門,而當人站在面前,卻又要遲疑起來究竟該不該向此人討回舊債。江白的出現,將所有人投入尷尬的境地,使人進退維谷、不得其所,本能地生出幽微的抗拒與敵意。
“江宮主必定知道,近來江湖中有許多關於閣下的傳聞。”有人拿捏著措辭,試探地發問。
江白只是莞爾一笑,道:“既然是傳聞,那大可不必理會。”
“事出定然有因,江湖中有諸般風言風語,未必都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
江白笑道:“不瞞諸位,本座也很是困惑,究竟是誰編織這些無稽之談,羅織罪名中傷本座。閣下指教的是,追本究源,要緊的是找出這謠言出自何人之口,才能知曉他所為何由。”
眾人聽他一番話,避重就輕,皆知今日之事勢難善了。不知是誰多嘴說了一句:“聚豐樓遭劫,是梅莊主指認的江宮主。”
堂中鴉雀無聲,只有江白故作恍然大悟貌,道:“久聞梅莊主道高德重、深孚眾望,也不怪諸位對此深信不疑。”
“江宮主你這是何意?難道是說梅莊主有意誣陷你,而我等皆是不辨是非、受人矇蔽之人?”
江白神色不稍變,自若道:“豈敢作此想?只是為探明真相,少不得言語中有所冒犯,諸位大度相容,想必為武林大局,不會計較於這些細枝末節。”
方才質疑之人被他一席話塞得無言以對,只是訕笑,心中頗有些恨恨。
又有人道:“宮主此言有理。大家皆為找除真兇、安肅武林而來,若有俾於達到目的,吾等在所不辭。宮主既敢孤身前來,想必心中是有幾分底氣,不知江宮主為解決此事是否早有所計劃?”
“自然。”江白點頭,“解鈴還須繫鈴人,無緣與梅莊主一會,卻聞得梅莊主之公子現亦身在清微觀,但求一見。”
聽到此處,沉默不語的鐘宏對身側之人瞭然一笑,道:“開始那姓梅的小子說他殺了人,我本來只有四分信,但今日見他巧舌如簧之狀,已有八分信了。”
江白闊步走出廳堂,隱約可聞的竊竊私語被他拋諸身後。這一日他已等待了二十年,而他最不缺的正是時間和收攏漁網的耐性。多年以前,那時他未曾遇到沈蕭疏,未曾入主沉檀宮,縱使他深謀遠慮,也遠遠料不到今日,彼時他在一次次九死一生後隱隱覺得冥冥之中如有神助,他所思所想將無一例外地落入懷中,只不過是早晚之別。
而今,沉檀宮、沈蕭疏已經被他牢牢攥在指間,成為他經年累月苦心孤詣的報償。極少的時候,他會想起洗春秋,多是在檢點往事時隨手提起,又輕描淡寫地隨手放下。洗春秋伴隨他十幾載枯榮,卻只需耗費一年光景便面目模糊。輕而易舉地遺忘一個對自己情深義重的逝者,終歸是太過薄情,然而逝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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