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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喬淨欲言又止。
初九觀他似有所隱瞞,投去質詢的目光。
喬淨有意迴避,站起身,理了理衣襬,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你也早些睡罷。”
初九猜測此事定與梅堯君有關,一時不知實情究竟如何,索性不再去想,吹熄了燈矇頭大睡。一直睡到第二日天大亮,十八送來藥,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一邊往窗外望去。今日天氣甚是清明,無風無雪,還有聊勝於無的冬日暖陽。初九心情暢快,吩咐十八把南窗推開。十八照做。窗剛推開,初九就臉色一變,又命十八關上。悽悽惻惻地對著牆側躺下,心道:青天白日的,怎麼也會出現幻覺。方才他分明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東廂房的簷下。
作者有話要說:
☆、矯情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初九樂極生悲,被嚇得一連幾天都不敢開窗,每日只悶在房裡看經書,不敢踏出房門半步。偏偏梅堯君有意作怪,時常在院子裡四處溜達,院子本不大,又極空曠,若初九開著窗,一抬頭便可以看到梅堯君身著錦袍,站在簷下,揹著手,對著枯樹發愣,意態甚是寥落。更有幾次,梅堯君竟踱到初九窗外,極為過分。
初九視而不見,咬死不開窗。而梅堯君心生奇計,在院中搭了一個小棚,清晨時分,便坐在棚下,膝上橫著一張琴,鏗鏗錚錚地彈。隆冬時節,山中又有霧氣,清晨更是寒冷砭骨,梅堯君凍得哆哆嗦嗦,手指僵若木雕,勉強撥動琴絃,也是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久而久之,初九已練得熟視無睹、充耳不聞之能為,倒是跟隨梅堯君一同搬進此處的陸竟忍無可忍,昧死向梅堯君進言:“公子,外面天寒,恐不宜出門。”
梅堯君道:“只是天冷,便不宜出門,我看你養傷養了這段時日,把人也養得越發懶散了。”
“咳咳,”陸竟乾咳兩聲,道,“屬下不敢。”
於是梅堯君照例每日拎著琴出去,打著哆嗦進來。常言道,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沒過幾日,梅堯君便不出所料地得了風寒。頭昏腦漲、哀哀慼戚地蜷在被窩裡,心道初九又添了一樁對不起他之事,既然初九如此負心薄倖、寡恩少義,他何必巴巴地趕去倒貼,不如等病好就收拾鋪蓋回家去。梅堯君委屈得不得了,臉埋在被子裡偷偷抹眼淚。
這日初九起得早,盤腿坐在榻上,打著哈欠,等梅堯君彈那啞啞哳哳的曲子,作提神醒腦之用。卻不想直坐到晌午時分,仍不聞有聲。初九暗道:莫不是外面下雪了?
推窗看去,無雪無風,也不見有人,幾顆灰敗的枯樹無精打采地杵在牆角,微薄的日光從南面斜斜飛撲上面頰,冬天便是這般的死寂。
飯後,初九向十八問起此事。十八但言不知,只是今日都不見梅堯君出現。十八又向陸竟打聽,才知梅堯君是病了。
梅堯君行動力頗強,飯不肯吃藥不肯喝,正指揮陸竟收拾冬日即日啟程回去。
陸竟知道梅堯君脾氣,嘴上唯唯諾諾,手上消極怠工,一兩個時辰,看似是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實則只把那把琴裝回去了,別的一概維持原樣。
梅堯君又忍不住隔幾刻光景就問陸竟道:“今日可有……哪位掌門來尋我?”
陸竟不知他心中所繫,道:“不曾,公子你安心修養,先不要憂煩這些事務。”
梅堯君得知,又是失望又是憤恨,惡狠狠地想:他今日不出現,初九竟不想著來找他,他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初九,白費他一番紆尊降貴、曲意討好。梅堯君自認酷到沒朋友,他的耐心和低頭,有一次沒二次,總而言之,之後,初九再怎麼後悔莫及、哀求哭告,也休想得到他的原諒。
梅堯君如是想著,氣沖牛斗,卻又無處排解,正是鬱悶得一籌莫展。不巧,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人聲,是有兩人壓低了聲音說話,梅堯君聽得並不分明,心卻揪緊了,不住地往門口望。
等陸竟進來,梅堯君裝作毫無興致地問道:“方才是誰?”
陸竟笑答:“清微觀的小童子,見公子今日未曾出去,問公子可要用些飯食。”
梅堯君勃然大怒,喝道:“出去!誰要用這裡的清湯寡水!”
陸竟訕訕地退下,不過一會兒,又推門而入,道:“公子……”
梅堯君橫眉道:“誰讓你進來的?”
陸竟被他的氣勢嚇了一大跳,囁嚅道:“是……是初九觀主……”
梅堯君不改慍色,道:“他讓你進來你便進來?出去告訴他,”陸竟猜想梅堯君定然是要閉門不見了,正要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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