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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果知曉此事,豈不是坐實梅昀風的胡言亂語?”反正他都要死了,有什麼話乾脆問出來。
然而江白不動怒,反而微微一笑,道:“梅昀風說,殺害聚豐樓之人的兇手是那個拿著闕一的道士。”
“可他拿著闕一,梅昀風據此指認那道士來自沉檀宮,我們也無從辯解。”
“不,”江白說,“與闕一有關的是沈蕭疏,不是沉檀宮。你記住,當年之事,是沈蕭疏一意孤行,沉檀宮實則也受其所害。這道士拿著闕一,與沈蕭疏脫不了關係,我們要與正道合力捉拿到他,再從他口中盤問出沈蕭疏下落。”
一聽沈蕭疏三字,洗春秋心頓時揪緊,腦中嗡響,一時竟沒聽懂江白的話。待反應過來,他才說:“既然我們不打算同正道撕破臉皮,春秋愚鈍,更加不解為何要將曲墨趕盡殺絕。萬一暴露,那情勢對我們將是大大的不利。”
江白道:“不,曲墨和李雙寒必須死,因為他們親眼看到,是本座殺死了那裡的人。”
洗春秋大驚失色,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江白為何要滅門聚豐樓?江白為何要親自滅門聚豐樓?“那謝楨和鑄劍盟盟主……”
“也是本座殺的。”
“為什麼?”
江白微眯起眼,洗春秋認得這個動作代表他在回憶。他說:“因為他們該死。參加這次武林大會的絕大多數人,他們都該受此果報。梅昀風做得很好,他幫本座把這些人都找齊了。”
洗春秋竭力想找出原因,但他此時難以思考。“為什麼?”
“不要總問本座為什麼,你是本座得力手下,應該自己想出來為什麼。”
“因為二十年前他們與沉檀宮的舊怨?”
“這樣說,雖不確切,但也不算太錯。”
“宮主您一開始就打算利用梅昀風找來這些人然後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太難,本座先除掉形單影隻者,其餘的再從長計議。”
“那回歸中原武林呢?”
江白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這樣的腌臢物,值得本座為此經營二十年?”
洗春秋牙齒咯咯作響,分明是三伏天裡,他卻冷得渾身發抖。他寧願死,也不願知道,他,甚至是整個沉檀宮,都是江白的工具,被他利用,受他欺瞞,將來還可能任他丟棄……江白自有他的路走,而他們受能在武林中抬頭做人這個虛假的圖景所引誘、鼓舞,在江白的操縱下萬劫不復。江白從來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他是一個多麼冷靜的人,他是一個多麼冷酷的人,他讓洗春秋患得患失,他讓洗春秋乍喜乍悲,他讓洗春秋神魂顛倒,讓洗春秋意亂神迷,他佔據了洗春秋的一切,而洗春秋對他什麼也不是。可以隨時扔掉,合手的時候再撿起來用,反正他一清二楚,洗春秋永遠都會在那裡,因為洗春秋那麼愛他。
洗春秋又突然平靜下來,像一潭死水,這樣詭異的平靜讓他自己都深感意外。在平靜中,他漸漸清醒,道:“宮主,你順水推舟,讓他們誤會此事是那個道士所為,將矛頭引向他身後的沈蕭疏,這是為什麼。”
江白說:“你猜猜看。”
“宮主想借正道之力找到沈蕭疏。”洗春秋平靜地說,像平靜地闔上一冊書,書中是十五年日日不絕的愛戀,像一朝江河終歸於海。
“不錯。二十年前這些正道圍殺沈蕭疏,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只有本座知道,只有我知道他一定還活著,而我們……”江白在往事的脈脈流水裡飄浮,不知所往。他想到一些往事,溫柔的,細碎的,是黃昏時分投進窗欞行將消散的一縷微光,每當回想起來,全身都會為之發出狂喜的震顫。這世上,窮困潦倒之人、刀尖舔血之人、坐擁金山之人、貴不可言之人……所有人都有回憶,江白也有,江白也有他的二十年,這二十年屬於他和沈蕭疏。
江白站起身,抽刀,向洗春秋走去。
洗春秋合上雙眼。
xx
作者有話要說:
☆、滾xx未遂
一連下了幾天雨。淋漓的雨水從朽爛的屋頂傾瀉而下,庭中積水幾次險些漫進室內,幾乎沒一塊幹處。初九需得花費不小氣力生好火,烘乾麥稈,供當夜就寢用。若身邊沒有曲斷,他們大可以冒雨上路;只是有曲斷在身邊,凡事免不了瞻前顧後、礙手礙腳,很是拖慢行程。
初九後來把那夜寓所中見聞慢慢告知了曲斷,曲斷開始哭了不少鼻子,隔了幾日忽然又活蹦亂跳起來,說要儘快找到曲墨與李雙寒,再為聚豐樓死喪者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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