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嘴地寒暄幾句,便要告辭。
李雙寒卻說:“兩位護我少主之功,聚豐樓豈可無所表示?於禮不合,於理不合……且隨我去聚豐樓,讓蔽派略盡地主之誼。”
梅堯君被這個渾身酸腐、比文人還婆婆媽媽的武人弄得不勝其煩,直道:“聚豐樓這種小門小戶本公子實在看不上眼。話說到此處,還請李兄不要強人所難。”
李雙寒聽了,饒是再臉厚也訕訕,與初九再打了幾個哈哈便帶著那十幾個兄弟打道回府。
十五俠客一走,偌大的林中就只剩下梅堯君與初九兩人。原本在心裡盤算好的臺詞被李雙寒一攪和全給忘記了,因此一時竟無話可說,只好各自在心中痛罵李雙寒。
初九著實受不了梅堯君的矜持,便拉下臉皮主動道:“貧道是清修之人,下山也為的是斬妖除魔;可與梅公子相識這一月,道業荒廢已久,愧對清微觀上下。如今聚豐樓一事既已了結,初九也要向梅公子辭行,自此潛心修道,不復過問紅塵之事。”初九這招名為欲擒故縱,在千百年的愛情遊戲中屢試不爽,而他說話時低眉順眼,端的是虔誠無比,幾乎要令人不得不信了。
梅堯君卻不管這許多,上手揪住初九的衣領,道:“初九道長在旁人面前裝腔作勢便也罷了,我不知你幾斤幾兩?明明是不學無術、欺世盜名之輩,還要做出這般不問世事、醉心學道的樣子,誰信誰傻逼!”
初九表示要平心靜氣,說話要含蓄,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拆穿為好……“而且不擾貧道清修這話還是梅公子你說的。”
“呸!”梅堯君丟開初九,憤懣不已道,“半日前本公子那樣說是給你個面子,哪知初九道長沒有半分自知之明,非但不自省其身,反而蹬鼻子上臉,把我說的客套話當真!”
初九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覺得像自己這種人渣就應該羞憤而死嘛。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此時仍巴巴地跟在梅公子的尾巴後面。
梅堯君也不趕他走,像只驕傲的錦雞一般在前面耀武揚威,一邊還數落著初九的不是,“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之化矣。我看初九道長這種人品,還是隨著我去得了,耳濡目染,漸漸戒掉你的惡習。”
初九狗腿地連連稱是。
梅堯君龍心大悅,回頭捉住初九的右手,攏在自己手裡,還任性地把他向自己身前一拽;初九還握著劍,劍鞘因此輕輕磕在梅堯君的手肘上。
初九把闕一換到左手,反握住了梅堯君。安撫的溫度從彼此掌心滲透過來,如同包裹著一小簇湧動的火苗。
煮繭、抽絲、繅線、送經、打緯……把瑣碎的塵埃,織成爛漫藻麗的塵緣,再裁剪成百態人間的盛世。
當晚便到了平昌縣,梅堯君硬要拉著初九去妓館“耳濡目染”。
平昌縣是個頗為優裕熱鬧的縣城,某種特殊的行當已發展到相當成熟的階段,從業人員的素質高、服務環境質量好。
梅堯君和初九坐在平昌縣最奢侈華美、最美女如雲的妓館融春樓對著一大桌雞鴨魚肉美酒甘釀兢兢業業地胡吃海塞。
老鴇揉著嘴邊粘著的媒婆痣,和幾個風姿綽約面如春花的妓子站在包間門口竊竊私語。老鴇頭痛:“這二位客人該不是走錯路、把融春樓當成了酒樓吧?”
黃衣女子以扇遮面,蹙眉道:“真是不解風情,人家湊上去倒酒,誰知道竟然被推開了。”
粉衣女子眉眼靈動,朝她瞥了一眼,顧盼生姿,她道:“想必是某人姿色難入客人之眼囉。”可惜這眼眸裡的流光也並未落在恩客身上。
綠衣女子卷著一綹頭髮,神情不屑:“你們真是沒見識,沒看到那個人是道士麼?還非要黏上去,難怪會被推開。”
老鴇忍無可忍,給她們一人一個爆慄:“吵得老孃煩死了!話這麼多進去給裡面的人說!我告訴你們,今晚想方設法也要把銀子從人身上掏出來!”
女子遂收斂形容,齊聲道是,紛紛理好髮髻衣衫,推開包間的雕花木門,嫋嫋娜娜身姿搖曳地步入房內:“客官,妾身來給你們倒酒啦。”
初九自從在母親那裡聽來幾位哥哥不幸的婚姻生活,從此對女人幾乎是敬而遠之、恨不得退避三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為好。這幾位女孩子身上塗抹著厚厚的脂粉,濃烈的異香薰得他頭暈眼花;偏偏還水蛇一般沒了骨頭,不過是倒杯酒,也像是要化在他身上似的;手還若有若無地在他身上撫摸,一張粉臉幾乎要貼到他臉上,鬢上抹的茉莉香膏蹭了他一身……初九畏畏縮縮道:“姑娘請自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