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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還想做朋友的話就別再提這些讓人不快的話了……」
「我讓你不愉快了?雪舟,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嗎?」
「是的。」他說。雪舟低垂著雙眼,始終迴避他的視線。「你打擾了我的生活……我希望能到此為止……」
聽見這句話,原先直挺挺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等待,結果事情到頭來依舊回到了膠著點上。「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敢看著我說呢?」
「……」他默默別開了眼,赤染契極不喜歡他這種消極的抗議方式。
「說啊!看著我的眼睛,然後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忘了他說話總喜歡拐著彎,好面子又不坦率。他任性,可他總不能也陪他這樣沒完沒了的玩下去吧?他意識到他的失敗,跟這傢伙相處了這麼久的日子,他怎麼就是摸不清楚他倔強又嘴硬的脾氣?即便那巴掌打在他臉上比打在自己傷口上還要讓人心疼,他也不後悔出手打他了。
他想若沒有雪舟如此出言激怒,他恐怕此時此刻還無法確定自己真正的心意吧?
「赤染契,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的是誰你我心知肚明……雪舟,偶爾也學學如何依賴人好嗎?難道我看起來真那麼不可靠嗎?」
「你究竟要我重複幾遍!我說過我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這三個字你聽不懂嗎!」
他生氣的握緊雙拳,像是氣他聽不懂他的話似的。他逞強的將萬頃波濤不著痕跡的隱藏在那雙美麗而冷淡的藍眼底下。
這回輪到赤染契抿起唇了。他第一次感覺到眼中竟然裝不下這一張臉孔。他心裡一陣七零八落的凌亂,一時間倒也摸不清楚真正的心情了。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來煩你了。」淡淡的,聲音平靜的幾乎不像是自己的。他站起身,越過雪舟,他勸自己不要回頭。像他這樣不懂人心的傢伙,他何須千番百次對他掏心挖肺?他受夠了,也聽夠了他那堆少年意氣的論調。
然而直到跨出門檻之前,他心裡本來還抱著幾絲的期待,他期待他會開口留下自己,甚至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致歉話語也行。
可是雪舟什麼話也沒有說,直至他下了玄關,他懷疑那道岑白的背影,可能連動也沒動過……
步出玄關,赤染契緩緩閉上眼睛,任寒風冷冷刮過他的臉。腦海中浮現的,又是那張倔強又淡漠的美麗臉孔,真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又何必呢?
何必呢……
雪舟,我是真的想守護你……
想問的話始終都沒能說出口,從那一天之後,他跟雪舟,再也沒見過面了。
第六章
握在手上的那顆棋,可以是帥,可以是卒,紅帥坐鎮指揮,黑卒衝鋒陷陣。
在你決定擲出哪顆棋之時,我可以是救你的人,但也可以是殺你的人……
* * *
少了赤染契的日子,耳根子是清靜多了。摘去白梅樹苗上的枯葉,雪舟仍不時想起那天的對話……
離開也好……他畢竟是不祥的人,跟他在一起是沒什麼好處的。
抿在唇邊的笑輕輕揚起了開來,他以為自己是得意的,因為他成功打發了一個礙手礙腳的傢伙。
然而每日回到自己住處之後,每當站在緊閉的門前,他心裡不知為何總會抱起一絲小小的期盼,他以為自己能習慣寂寞的氣息……
當一個人的時候,就在視線不經意落向那株他送給自己的白梅樹苗之上時,他終於明白了那個困惑了自己許久的問題……
他不曉得這個習慣是打從何時養成的,他只知道每回凝視著它,總會漸漸揮去自議事堂內帶回的所有爭執與不快……
就在某日,他突然發現小小的陶盆再也容不下日漸茁壯的樹身,原來春天已經來臨了。
他將樹苗移植至屋前,希望在來年的冬天裡,他能夠見到這株樹苗為自己綻放白梅——
因為,這也是那個人心願……
* * *
「赤染,三天後咱們又要拔營了!」
「又上哪兒去啊?」儘管伍長在他眼前來來去去,赤染契依然頭抬也不抬,一味坐在石頭上拿布擦著他的刀。
「還是打清原軍去!聽說那個雪夜叉又向主公獻計,他說他有辦法助他拿下『出雲崎』!」
「『雪夜叉』?誰啊?」赤染契聽得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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