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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把好劍。他低低的嘆了口氣。他沒學過醫術,剛受傷那會兒只能簡單的給自己的腿做些包紮止血。始終得不到治療,傷口鑽心入骨的痛,後來就開始化膿發臭。一開始他勉強能每日清洗,可水也不乾淨,天氣又太熱,只能眼睜睜看著傷口一天天的更加惡化。再加上內傷雖說不是太重,可是也阻礙了他內力執行。——我要死了。柳雲青白天艱難的一步一步往東走,討些剩飯吃,夜裡就睡在屋簷下、破廟裡。腦子裡只有翻來覆去這一個念頭。——我柳雲青是真的要死了。院子裡的劈柴聲打斷了柳雲青幾乎要墮淚的矯情思緒。李二的力氣大得很,劈柴又快又利索。李二在七八歲上下時,家裡條件慢慢好了起來。他娘本就是做滷菜生意,對付兩個孩子的吃食更是沒的說。遠近的店鋪老闆都不算多寬裕,早飯時家家都是就著鹹菜吃稀粥。獨獨李家寡婦帶著孩子一人一個鹹鴨蛋,就著吃鴨肉炊餅或是鴨架子湯熬得糯米粥,養得李二姐弟倆都是高挑身材,該肥的肥該瘦的瘦。李二日日干活,十三四歲時肩膀就抵得上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厚實。柴火是灶上煮滷鴨用的,他愛乾淨,不喜歡劈了一堆柴堆那兒返潮。都是買了柴回來曬乾放那兒,每日用多少才劈多少。“小柳哥,下午做完生意,我做個肉粥咱們晚上吃,家裡還有點兒醬黃瓜,咋樣?”李二一邊劈柴一邊扯著嗓子和柳雲青說話。柳雲青有點看不懂李二這個人。自己身無分文,落魄如此,怎得倒被照顧得這般殷勤。柳雲青不知道,李二那天本想關上門不管他死活時,突然想起他娘那年病重時有一天晚上突然對他很嚴肅說的幾句話。“你爹說是死在漠北,可屍骨都沒帶的回來……”“他若是受了傷,討飯回來,只怕你都要認不出他是你爹了……”“若是有要飯的來咱們店裡,李二,別趕他出去,給他口飽飯吃……”
☆、相識
“幹了幹了……”
“吃菜快吃菜……”
“哎喲喝這麼猛當心頭暈……”
……
入伏已經半個月了。
柳雲青的腿外傷開始慢慢收口。腿骨雖然還要養些日子,但總比半個月前剛來那幾日的氣色好了許多。
這一日早市剛結束,李二準備收攤的時候,突然店鋪外面聽見有人喊。
“明德小弟!明德小弟!……”
李二不抬頭就知道是自己大姐和姐夫來了。
世上會這麼喊他的,只有他那讀了半吊子書的姐夫。李二上過幾個月學,先生給起過個學名,叫李明德。那半個月他也就讀了兩頁《大學》,什麼明明德來著?……
“囉嗦!”李大姐輕巧的拍了她相公一巴掌,自己笑嘻嘻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小弟小弟。快過來,車上帶了西瓜和甜瓜,來搭把手搬進去。”
李大姐嫁到了城南有十幾畝熟田的林家,她相公是林家大兒子,讀了幾年書,總考不上秀才,乾脆死心回家守著大宅和田地。日子倒是過得不賴,家裡田多牲畜也多。李大姐福氣好,嫁過門八年,順順當當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再加之自小就懂管家理財,公婆頗喜歡她。
李二在櫃檯後面趕緊著擦了擦手,笑嘻嘻的迎出門。“這麼熱的天,大姐姐夫你倆還跑過來。”
“哎喲還帶了這麼些瓜來。”
“哎喲哎喲放著我來放著我來。”
這天下午李二就歇了業,專心侍弄了一桌子菜,下半晌和大姐夫妻倆一起坐在院子裡吃飯喝酒。
柳雲青精神好了許多,李二心想著讓他見見人聊聊天也好,省的成天悶在屋子裡不說話。何況這幾日他倆都是一道吃的飯,沒讓他落過單。於是李二琢磨了會兒,就搬了把高些的椅子出來,又把柳雲青從房裡抱出來,和大家一桌子吃飯。
一把抱柳雲青起來時,李二有點滿意了。這身量明顯比初見時多了些肉,不枉他天天換著花樣做湯做菜予他吃。
李二一邊抱著他往外走,一邊低頭看了看柳雲青的臉色。有血色了許多,面頰上的灰敗死氣去了個乾乾淨淨。長了點肉,臉上有些白淨俊俏的模樣。
柳雲青正低聲與他說話,“李二哥,無須勞你抱我出來,扶著牆我自己也能走。傷好了不少……”
他的嗓音乾淨又柔和,聽起來是南方人的口音。他說話時似乎有些窘迫,兩手輕輕地合攏放在自己胸前。柳雲青低眉順眼的與李二說著話,濃密的睫毛抖啊抖啊,李二低頭看著他,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癢起來。
嘖。真是怪事。
柳雲青拾掇乾淨了,看著便是個大戶人家的斯文公子模樣。林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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