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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又嘬了一口煙。小販卸了一擔熟門熟路的往李二後院搬,出門時李二從腰包裡摸了銅錢給他。
李二瞧了瞧他,突然笑嘻嘻的把他頭上的鮮蓮葉拽了下來,戴在自己頭上。“這玩意兒好。”
“嘿,走了啊。”那孩子假模假樣的瞪了他一眼,在門口勻了勻擔子,又挑著走了。
日頭毒得很,知了都沒勁叫了。遠近路上的行人少得很。旁邊的鋪子老闆夥計都回屋歇中覺去了。
於是李二就這麼戴著蓮葉帽子,嘬著他的小銅菸斗,一個人坐在永定橋頭自家鋪子的門檻上,安安靜靜的發呆。
——這就是柳雲青初次看到李二的情景。
幾百年後有個人寫“人生若只如初見”。柳雲青若是知道,怕是對此絕不贊同。若與李二隻如初見,他寧死不見。
因為那時候他被人打斷了腿,受了內傷,又餓又渴,渾身發臭,身無分文,倒在李二滷菜店門口十步外。
那個時候,柳雲青是真的快死了。
☆、初見
隔壁王老爹先瞧見的,他探出頭來望望,轉臉對李二說:“看那邊,那人好像要死了。”
“少管閒事!回來睡午覺!”他老婆一把就把他扯了回去。
李二從傷春悲秋的自我幻想中回過神來,往那邊瞧去。橋頭有個人扶著欄杆歪歪的癱倒在路邊,破衣爛衫髒得很,身上圍著幾隻蒼蠅飛。
“嘖,要飯的別死門口啊……晦氣。”李二把銅菸斗在鞋幫子上磕了磕插回腰帶上,嘀嘀咕咕的站起身來轉身要關門往裡走。正要上門閂的時候,李二低頭想了想,又把門開啟了。
“喂!”他慢吞吞的走過去,捂著鼻子湊近蹲了下來,“死了沒?”
那人躺在地上的姿勢極為扭曲,有出氣沒進氣,連回光返照的氣力怕都要沒了。
“李二,”王老爹站在自家店內衝他擺擺手,“別管他,做生意碰死人晦氣。一會兒有官差路過,你別管他。”
“啊……”地上的人嘴裡發出幾不可聞的呻吟,似乎知道有人正在自己面前。李二嘆了口氣,攔腰把那人抱了起來,往自己店裡走。
“你小子!讓你別管!”王老爹猶在自家店裡低聲叫嚷。
李二不吭聲的把人抱進家門,放在堂屋過道內,又去後院打水。
後院有口井,李二還在院子裡架了個烤爐。日日煙熏火燎的烤鴨子,在院子裡架爐子才不至於把家裡給弄得都是煙氣。李二下午原本還有一爐生鴨子要烤,他想了想,先把生鴨子都搬回倉庫陰涼處,才又折回頭打水搓抹布。
“媽的,別把老子這爐生鴨子給耽誤得熱壞了。”李二一邊憂心忡忡的嘆氣,一邊給那人擦洗喂水。
幾口水喂下去,那人突然緊閉著眼睛嗆咳起來,擦洗乾淨的臉色本已慘白,此時才露出幾絲活人才有的血色。
“喂,你沒事吧?”李二停下手,問了個日後讓柳雲青始終頗為憤慨的問題:“你死不死得了啊?”
但此時已經接近死亡的柳雲青是沒有任何精神與氣力與李二辯駁的,他此時唯一能有的反應是用幾乎僵直的手一把拉住李二:“救我……”
李二簡直惱火的想把這人再丟回橋頭了。
“媽的,真他媽臭!”
李二硬生生掰開那人的手,站起身在自家院子裡來回繞了幾圈。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樣,跺跺腳轉身出門去了。
這人腿斷了,傷口在化膿發臭。
“得去找大夫。不然真他媽要死在老子店裡了。”
“臭死了。媽的。”
一個時辰之後,河對面藥鋪的許大夫來診了脈接了骨開了藥,轉頭笑嘻嘻伸手問李二要診金的時候,表情不可謂不諂媚:“李二哥,這救人的功德歸你,在下家有老母下有妻兒,總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李二從錢袋裡咬牙切齒的把碎銀子掏出來的時候,有種在從自己心肝嫩肉上往下蹬銀子的錯覺。
再等打發走了許大夫,把配來的藥熬上鍋之後,李二才發現今天晚市的鴨子已經來不及做了。“活倒黴。”他只能任命的嘆口氣,又蹲下去繼續給那人擦洗。
“等他好了得讓他還老子銀子。”
“媽的穿這樣能有錢還麼?”
“媽的得讓他在店裡給老子幹活。”
“媽的……”
那人在李二滷菜店的一樓廂房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李二好容易做完了一天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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