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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言不發,這對父子身形舉動都相似的很,顧明軒跟在後頭,走著走著眼前便開始晃神,彷彿見到那天在容山,師弟那黑髮高束,提劍在他身前行走的颯爽英姿。
心情很矛盾,卻沒有時間理一理,只能一步不離的跟著師父。直至行至山崖邊,一前一後的二人才停下了腳步。
“軒兒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吧。”
“……師父記得沒錯。”
“為師自然是不會忘……”鶴髮老者回過頭,背對著顧明軒,握著劍負手而立,對著崖邊雲捲雲舒長嘆了一口氣,“那是因為,你父親就死在那年。”
“……”
“為師有幾件事想要講給你聽。其實這些事本該早告訴你了,但為師卻一直不知該從何說起。”
顧明軒聽著師父這無奈的口吻,想起這二十年來師父的諄諄教誨,點點滴滴,心中也是一痛:“師父請講。”
“你的身世,想必初兒也同你說過了……凌家祖上便在容山自立了承天劍派,而葉家則在容山下做了三代的鏢局,兩家是世交,我與你父親也是自幼相識,情同手足。即便後來葉家舉家遷往西域,書信往來也未曾間斷。書信間,你父親從來言無不盡,拜入崑崙派,與你母親的結識……甚至誤打誤撞發覺自己體質奇特習得了崑崙心法。都從未隱瞞。”
“……”
“猶記得,為師當時勸他應當小心對待,切勿聲張。可紙包不住火,未出半年,事情敗露,你父親便攜妻,逃到容山。”
“兩人能逃到容山已是不易,可憐你懷胎十月的母親,身受重傷,產下了你,便撒手西去。你父親雖只是輕傷,但難受喪妻之痛,原本溫煦明朗的青年性情大變。他從你師孃懷裡將襁褓中的你奪去,轉身便往容山山頂而去。”
“為師立刻追了上去。當時,你父親抱著你,就像我們現在這般,站在容山的山崖邊。”
聽到此處,宛若置身當年的容山山頂,彷彿看見父親與初生的自己站在那萬丈深淵邊,顧明軒忽然打了一個寒戰。父親的心情,他不會不懂,喪親之痛加上前景黯淡,這種走投無路的心情,倒是同現在的自己如出一轍。
像是一段一直沉睡著的記憶被翻起,隨著師父的緩緩道來,耳邊開始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母親懷胎時,我們兩人定下了孩子的名字,明軒。寄寓於他長大成人後,能猶如軒宮明星。如今想來,卻是連天上隨便一顆無名星辰都不如,還未開始發出光亮,便要隨我倆一同西去。”
那是初生時曾如溪泉般流淌過耳邊的聲音,父親的聲音,顧明軒幾乎要落下淚來。
回神之時,師父又往崖邊走了幾步,喟嘆道:“崑崙心法雖能在短期讓內力大增,但你父親當時僅習得半年,如何能敵崑崙派與中原各派,為了你,你父親才與為師商定。……”
忽然想起了端木說過的話,顧明軒怔了一怔,端木曾說,父親是被師父所害,但因為這話出自端木的口,他只道是汙衊,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過。
“採血之法,為師才是始作俑者。”
還沒有做好準備,忽然這話就落到了耳畔,顧明軒訝然抬頭,禁不住腳步一亂,後退了兩步。
“這二十一年來,每一天,為師都在後悔。自十年前承天劍派那場大劫你師孃去世之後,為師更是抱恨終天。那行人血洗容山後沒有找到崑崙心法,才換來了這十年的平靜日子,可狼貪虎視之人前赴後繼,十年後,還是來了。”
沒有回頭,凌萬頃花白的鬍鬚有些發抖,自嘲的一笑:“為師先前幾番對你刀劍相向……說是為江湖大義,為師只是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親子了。”
“接養下你時,為師膝下無子,你師孃也是江湖兒女,兩人可說毫無掛牽……但不久初兒便來到人世。沒了你師孃之後,初兒就是為師的命。如今初兒出落至此,成家立業,為師也不愧於他死去的娘。”
“端木雅雖心術不正,卻是一塊天降的武學奇才,後生可畏,為師自問資質不如他,如今加上初兒他身中蠱毒受制於端木,現在雙方交手,尚沒有幾分勝算。”一襲長衫的老者終於回過了頭來,悲慼道,“軒兒……倘若端木野心不死,你又再度落到他手中,初兒又會如何?你可曾想過……?”
師父言已至此,要犧牲自己保全凌初的言下之意已是再明白不過,但出乎意料的,顧明軒連一絲委屈都沒有,坦然的彷彿在聽別人的事。他甚至覺得,這許多關乎生死的話,對他來說,還沒有成家立業這四個字來得灼人。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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