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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天要亮了，他還沒有堅持說要去和老井他們匯合。

胡楊灣以西是西川草原，石堡城在這片草原的西北盡頭，這一路都一馬平川，不會有什麼大樹，慕容言就算裹著不透光的烏蠶絲斗篷，白日裡在樹林裡趕路還算好，但頭頂著烈日站在沒有一點遮蔽物的草原上，慕容言想想就頭暈，更不用提趕路了。

葉影抿著嘴唇，拉住慕容言的手，大步往前走去，慕容言掙了掙，葉影握得更緊，“快走，真的要天亮了。”

那輪紅日已經從地平線下探了半張臉出來，無辜又好奇的望著他們。

借宿歇息

夏季的草原生機盎然，連綿起伏，一望無際。

葉影拉著慕容言很快攀上了前頭的山包，這座小山另一頭，果然有兩個圓形的氈房，主人起得早，青壯年男女已經開始忙碌了。葉影馬上要拉著慕容言過去，慕容言止住了他，掙開葉影的手，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了下，“披上，你衣衫上血跡斑斑的，不要嚇著人。”

葉影沒有拒絕，他故意笑道：“是啊，要不他們該以為我獵殺了他們的牛羊，肯定不願意收留我們。”

晨光中，慕容言蒼白的臉上也調侃地似笑非笑，“對，要是他們不願意收留我們，你可以告訴他們你能幫他們幹活，像宰殺牛羊之類的。”

葉影披上了斗篷，快走幾步趕上了慕容言，“你是讓我威脅他們？如果不收留我們，就把他們的牲畜宰光？”

“……”慕容言這下真的笑了。

葉影偏頭看著慕容言，嘴角也微微彎起。

氈房的主人已經看到慕容言和葉影了，其中的男人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葉影先開口道：“你好，我們和朋友走散了，又走了一夜的路，方便借張床讓我們睡會嗎？”

男人爽朗地大笑，“當然可以，遠方的客人。”他的官話說得不好，但葉影和慕容言聽懂了，邊向男人道謝邊跟著他往氈房走去，途中男人笑著用土話和其他人說著什麼。

慕容言和葉影被帶進了那個最大的氈房，裡面被隔成兩半，前頭這部分放著各種傢什用具，後頭是住人的地方，有三張床，男人指給了他們其中一張，又道：“我看你們又累又餓，不如先吃些東西再休息？”

不等慕容言拒絕，葉影馬上贊同地向男人道謝，男人笑著出去了。

葉影拉著慕容言在床上坐下，“你不是累了？你知道剛才那男人在外面時在向其他人說什麼嗎？他說中原人就是不夠強壯，趕上一夜路就成了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慕容言從身上翻出了一堆的藥瓶，吞下了一大把藥，從善如流地道：“那我先昏倒了。”他脫了鞋，在床的裡側躺下。

那男人又回來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年經女人，他們端了一大盆的食物，還有兩大碗乳白色的東西進來，他們把食物放在一側的大木箱上面，那女人有些好奇地看著已經躺下的慕容言，葉影笑道：“抱歉，我這位朋友身體不好。”

女人有些羞澀地搖頭，用土話和男人說著什麼，男人對葉影笑道：“她說還是叫你朋友先起來吃點東西，吃飽了身體才會好。”

葉影笑著答應了。在主人走後，葉影便去把昏睡的慕容言拉起來，“先吃點東西。”

慕容言想推開身邊的，推不動，有些惱怒地睜開眼，看到葉影他一時間有些迷茫，繼而才想起來現在是和葉影一起在草原上，他無奈地問：“怎麼了？”

“先吃些東西。”

慕容言皺著眉喝了口那碗乳白色的東西，有點酸，雖然喝不慣，但這總比他平時喝的藥好喝，他一口氣全部喝完了。

葉影還以為很好喝，也拿起另一個碗，喝了一大口，瞪著眼睛才吞下去，“……你喜歡這個？這碗也給你。”

慕容言道：“不用，我已經不渴了。”他回到床上去躺下。

葉影也有些無奈，他不知道慕容言平時是怎麼過日子的，“不再吃些東西？你要餓死嗎？”

慕容言眼睛已經閉上了：“少吃一頓不會餓死，但是再不睡，我就要困死了。”他這破身體就這樣，稍微多耗幾分力氣，便如別人勞累了數日。

葉影託著下巴看著床上的慕容言，現在他知道慕容言體力有多差了，難怪慕容言沒有問他昨晚發生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他已經沒這個精神來想這些了，不過等他醒了想必還是要問的。

葉影飛快地把那盆食物吃掉了一部分，滿滿一盆的麵食和羊肉，太大一盤了，雖然餓了，但他還是連一半都沒能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