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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終於忍不住攬他入懷,無語凝噎。墨以塵把悲慟的臉埋進那溫暖的胸膛,瞑目不語。
君看陌上梅花紅,盡是離人眼中血。
☆、別歌
離京前夕,秦王府裡已有幾分蕭索。葉輕霄坐在水榭裡,靜靜地聽著從琴臺傳過來的琴聲,忍不住輕聲嘆息。
那琴聲響溢殿庭,聲聲盈滿離愁,讓人聞之摧心。他倒了一杯溫酒,一飲而盡,卻不覺得快意,只覺一陣苦澀。
此時,有一個人影漸漸走近,在朦朧月色中,依稀可見那人的手裡捧著一罈酒,狂風飛舞,濃郁的玫瑰香味遙飛入榭。
守在外面的朱禮向葉幽然恭敬地行禮,以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殿下已喝了不少,大人勸一勸他吧!”
葉幽然看了一眼被他捧在懷裡的玫瑰露,輕笑道:“我就是來找他喝酒的。”
朱禮雙眉輕蹙,卻不敢多說,只得憂心忡忡地目送葉幽然走進水榭。
“怎麼一個人在喝悶酒?”葉幽然來到葉輕霄面前,把玫瑰露放到桌上,環顧四周,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葉輕霄見狀,輕笑道:“我本來以為你是來給我踐行的,原來是我想錯了。”
葉幽然被說穿了心事,竟有點不自在,但葉輕霄隨即說道:“可惜,你慢了一步,已有人先來給以塵踐行了。”
葉幽然正要問是誰,但心念一動,瞬間便明白過來。除了薛凌雲,還會有誰?
想到此處,葉幽然不禁心中黯然。
葉輕霄見狀,勸道:“感情的事勉強不得,即使曾轟烈過,最後終會淡然。”
“我早就學會淡然處世了。”葉幽然幽幽低語,撕開酒罈的封口,各倒了一杯玫瑰露,說道:“您可別誤會,我是真心來為您踐行的。縱是全天下的人都不來,我依然會來。我雖然不肯認祖歸宗,但心裡卻當您是兄弟。”
葉輕霄聞言,心中一陣暖意,眉頭漸舒:“你我本來便是兄弟,哪有什麼當不當的。”
醇酒下腸之後,葉幽然忽地記得一事,低聲說道:“我剛才在門口遇見了康王殿下,他似乎在門口站了許久,卻不進來。”
葉輕霄微怔,隨即苦澀一笑:“事到如今,他來了反而尷尬,但不來又不合禮節,於是到其門而不入,總算盡了心意。”
“他這次可算下了狠招,若非您懂得進退,只怕……”葉幽然見葉輕霄目光黯淡,不忍再說。
此時絲竹聲又起,聲音低徊悽切,訴盡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葉輕霄靜
靜地傾聽,眉宇輕攏愁緒。直至多年後,葉幽然依然清楚記得葉輕霄那憂鬱的容顏,那隱忍的悲傷使他每當回憶起這一刻便隱隱作痛。
月正濃,素潔銀輝照遍一地殘紅。琴臺上,兩人相對而坐,薛凌雲目光幽幽地看著墨以塵試撫新琴,不禁憶起昔日年少時,兩人同讀詩詞,同喝新茶,同赴宴會,同賞雪景。在那琴室、涼亭、吹臺、月觀皆留下他們的足印。他們的一顰一笑皆牽動對方的心魂。
如今,離別在即,何日才能再聚、共賞滿庭風月?
琴聲乍止,墨以塵抬首,目光透過幾縷飄飛的殘紅與薛凌雲視線糾纏,說道:“這瑤琴的琴聲清越幽絕,只是過於悲涼。”
薛凌雲的眉宇染上幾分悲愁:“這張琴是我五年前親手做的。我知你愛琴,當時聽聞江南有桐,根半死,其聲特異。我經過多方打探才購得此梧桐木,還來不及制琴,你便遭人暗算,從此昏迷不醒。我以冰蠶絲為弦,製得此琴,竟發現其聲悲絕天下。後來楚傲寒叛變,我家被抄了,此琴流落民間,我多方輾轉才找了回來。雖然此琴聲音悲涼,卻是我的一番心意。”
墨以塵聞言,心頭一緊。琴是當年的琴,而他們,已不復當年。
時光易使人滄桑,他們即使眉目依舊,心卻老了許多。
輕聲嘆息,十指在琴絃上拔捻搓抹,聲如裂帛,聽得薛凌雲心碎神傷。他閉上雙目,以瑟和鳴。
清光似水,月下一地繁花,一雙玉人,一曲和鳴,聲如雙燕凌霄,卻道盡憂傷。
離別在即,葉幽然和葉輕霄放縱了一回,喝得酣醉。葉輕霄命朱禮把不省人事的葉幽然帶到客房歇息,自己卻扒在桌上睡著了。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在這幽靜的夜裡異常清淅。
葉辰夕站在桌邊,靜靜地注視著葉輕霄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去輕撫那籠罩著淡淡愁煙的雙眉,他的目光柔和似水,卻又帶著說不出的落寞蕭然。
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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