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出的清冷孤寂,醜奴有那麼一瞬間不想回去了,很快他又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跳,甩甩頭向山莊走去。
應門的藥童見是他,自然是趕忙迎進去,只是接過竹簍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再怎麼說也是沒有人曾經一走就是十多天的。
醜奴也不避諱藥童的目光,坦蕩蕩地回屋換衣,他不擔心其他人怎麼想,他擔心的只有琅狐。
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醜奴自去向琅狐請安,再次站到熟悉的門前,腳上卻似乎壓了千斤巨石,一步也邁不出。
他終究還是怕的,琅狐太聰明,又太讓人捉摸不透,他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就被他完全拆穿。
他不知道琅狐為什麼避世,又為什麼不許他們與外人有任何聯絡,他記得以前有個藥童想要逃跑,本來琅狐是不在意的,可壞就壞在那孩子擔心出去沒有生路,竟然偷了琅狐的丹藥,偏偏琅狐那幾日對那種丹藥的配方極感興趣,興頭上煉的喜歡得不得了。人跑了兩天大家才發覺,當時琅狐一聲不吭,拍拍衣服出門去了,隔天帶了那孩子的屍體回來,屍身上遍佈黑斑,雙目爆出,七竅流血,左胸好大一個黑洞,原本應該是心臟的地方空空如也,醜奴看到的時候當場就想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偏偏琅狐還當寶貝似地抱著,好像那是他情人一樣,叫來所有的孩子,又隨手把屍體一扔,看都不看一眼,彷彿又覺得那是全天下最噁心的東西,說了一句“誰想去哪我不攔著,只是別惹我不痛快。”
所以醜奴從來就沒弄清楚過琅狐的底線到底在哪裡,一句“不痛快”似乎包括了很多事,又似乎什麼也沒有,這人性情太過陰晴不定,不在意的時候你燒了他的房子他也沒反應,計較起來你就是鞋上有點髒東西他都會砍了你的腿。
就是這樣一個人,醜奴忍不住不怕,可偏偏他心眼又實,認定了琅狐是他救命恩人,這輩子做牛做馬都要還這恩情,忠心耿耿地從不會對琅狐有任何欺瞞。
可這次的事是決計不能說的,醜奴雖不知緣由,卻能隱隱感覺到琅狐對外來者近乎變態的仇視,要是告訴他,沈清玄說不定就沒命了。
他不想欺騙琅狐,可他更不想沈清玄去死,雖然說不上具體的理由,可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又深呼吸了幾口氣,醜奴儘量讓自己的心跳維持平穩,然後才慢慢俯身跪下去,口中只道“醜奴給師父請安。”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醜奴頭也不敢抬,就維持著這個頭磕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地面的冰冷傳遍全身,膝蓋的疼痛也變得不太能感知,醜奴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具石像,與這青石的地面慢慢融為一體。
“進來,”琅狐的聲音彷彿來自最遙遠的邊際,那麼不真切,醜奴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全身幾近麻木,他小幅度地動動筋骨然後推門進去。
屋內的薰香味濃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整個屋子的陳設似乎都被這香薰得模糊起來,醜奴進到裡間,再轉過屏風,就看見琅狐懶懶散散地躺在花梨木的羅漢床上,身上隨意搭了件外衣,半截胳膊搭在床邊,雙眼半睜半閉,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醜奴在邊上低垂著頭站了一會兒,琅狐像是才想起他這麼個人來,歪過頭把醜奴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
他的眼神很隨意,甚至帶著幾絲漫不經心,醜奴卻覺得那雙眼睛像兩根尖刺,又銳又辣,一下子就把他從外到內看了個通通透透。
醜奴驚得全身冒汗,用盡力氣才支撐著才沒有雙腿一軟栽倒在地,那個時候,他覺得琅狐什麼都知道了。
可琅狐也只是這樣看了看他,之後就擺擺手說“回來就好,下去吧,”語氣平淡無奇,就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醜奴一下子又懵了,他這個樣子,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告退了出去,醜奴心下一片冷然,外面明明豔陽高照,他卻像是剛被冷水澆過,全身上下一片冰涼,幾乎就要脫力了。心裡面竟然還摻雜了那麼一點點失落,琅狐一句沒問他為何離開了十天,他對他真的是一點不在乎的。
他就像是個幼稚可笑的孩子,明明心裡比誰都清楚那個答案,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試探,即使每一次的結果似乎都在告訴他是他太貪婪。多年之後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半夢半醒時嗚咽出聲,如果當年琅狐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對他表示出那麼一點點的關心,哪怕是隻是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那他都絕對不會離開琅狐的,那麼,也不會有後面那麼多的事了。
可琅狐始終是沒有,命運偏就是這樣,所以當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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