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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眼中喜怒不形於色的沈家家主,精明強幹,殺伐果斷,從來不會為一人一事所牽絆。說實話,從白亦晟口裡聽到訊息的時候,蘇木是不太信的,沈清玄那樣聰明,怎會做出這些決定,還當是他定有別的理由,總之不可能是為了他一人。
可他偏偏就真是隻為了他,當他再一次開啟封鎖他的密室,將他擁入懷的時候,蘇木就知道了。
沈清玄,是真的愛著他的。
原本是世間最珍貴之情,可在這樣的境遇下表達出來,竟然顯得那樣可笑,那樣無奈,那樣的蒼白。
與之前的一切相比,這樣的坦白與深情,未免來得太遲了。
所以在沈清玄逐漸冷靜下來之後,蘇木緩慢而又堅定地一點一點推開了他,沈清玄眼中的光芒也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最後他慢慢扯出一絲苦笑,問道“你恨我,對嗎?”
蘇木點頭,“是。”
“給我機會,我會補償。”
蘇木忍不住又笑了,果然還是沈清玄,就算在他面前露出過再多的脆弱,他也還是沈清玄,這等示弱的話由他說出來,就立刻變了味道,顯得那麼理所當然,那樣不容置疑。
“你還是沒明白我上次說的話,”蘇木搖搖頭,帶點惋惜地說道。
沈清玄變了臉色,眉頭皺在一起,“我不會再犯錯。”
“我上次便說了,你沒錯,”看著對方還想說些什麼,蘇木實在懶得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話鋒一轉,就繞到了別的事上。
“清玄,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會被白家請來這裡?”
沈清玄不說話了,只是沉默地看著他,眼神中有些什麼,閃爍不定。
蘇木知道他在聽,便自顧自地說了,“是,我以前是借了不少沈家的威風,可我現在不過小小布衣,只是憑藉一技之長混口飯吃,真是再普通不過,怎麼就有那麼多暗處的勢力老盯著我不放呢?”說這話時,他的眼神再不避開,直直地盯著沈清玄,看見對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惶,臉色逐漸蒼白。
“蘇木……我不是……”沈清玄一下慌了,急於辯解卻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說。
不是什麼呢?不是有心要把他捧到至高點上?不是有意要把他帶到所有人面前,用他去轉移可能發生在齊若寧身上的危險嗎?難道告訴蘇木他是無心的,他只是太想蘇木,想得發瘋,所以才沒有發現自己的行動有多不妥當?
這些話,現在的蘇木是不會信的。
該怎麼去辯?他以什麼來辯?事實擺在那裡,彼此都再清楚不過,就算他後來已經沒有那個意思,可面對眼前的蘇木,他實在無法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全盤否定。尤其是蘇木在西北隱居得那麼好,可他接到訊息就那樣不管不顧地趕過去,無異於再次把蘇木拉進這個漩渦。
他把蘇木當藥人養著,就算最終沒有取他性命,可蘇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在被他利用著。而他也成功了,在沈清澤這樣的隱患沒消的時候,他對蘇木的寵愛起到了很好的掩人耳目的作用,很容易就把齊若寧身邊潛伏的危險化去了。
又保了齊若寧,又得了藥人,這等一箭雙鵰的好計,他沈清玄用起來可是得心應手,當他對著齊若寧溫言細語的時候,他又何曾想過他欠蘇木的不僅是一個解釋。
他少年闖蕩,逢場作戲不過信手拈來,當他還滿意於這計劃的順利之時,卻沒想到這場戲做得太真,他也入戲太深,以至於賠上了一顆真心。
現在如何懊悔怕也難以開解,他看著蘇木,眼前的人似笑非笑,不知從何時起,記憶中那雙似乎永遠乾淨清澈的雙眼已經蒙上一層薄霜,帶著些微的諷刺與淡然。
看著這樣一雙眼,沈清玄的心裡似乎被冰錐紮了一下,徹骨的寒與痛,突然就想起幾年前他帶人闖進那個山莊的時候,那個叫琅狐的人似乎就是這種表情,他的蘇木,是從何時開始,會用這種表情面對他的?
“我早該想到的,你對我那樣好,那樣重視,怎能是我說斷就斷的。”一句話點破,蘇木臉上嘲諷更甚,而沈清玄真如被萬箭穿心一般,手掌無意識地緊握著,骨節泛白,似乎痛苦到了極致。
他不僅利用他的血,利用他的心,連對他的那些好,也都是利用,事到如今再來談什麼補償,不覺得太空洞了麼。這些事,他清楚,沈清玄又怎麼會不清楚,沒想到一開始先用情的是他,到頭來放不下的卻是沈清玄了。
蘇木沒有再說話,沈清玄也沒有吭聲,兩人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直到範向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才打破這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