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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絕心回了一禮,問道:“小師父,請問懷虛師父在哪裡?”
小和尚道:“懷虛大師這時候應該和咱們方丈在一起,請讓小僧給施主帶路。”凌絕心道:“有勞了。”小和尚微微欠身,把凌絕心請入寺中。
二人來到了一間淨室前,小和尚當先入內通傳,便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快請進來。”凌絕心掀簾而入,只見兩位僧人正坐在窗下對弈,此時都向他看來。一位身披大紅袈裟,白眉白鬚,正是龍吟寺方丈定恒大師;另一位只穿了件最平常的灰色僧袍,卻仍掩不住一身高貴氣度風流意態,正是他的父親!
當日凌絕心初入龍吟寺,心裡滿滿的都是辛如鐵的安危,見了懷虛也顧不上如何激動。此時心緒稍平,見到至親,在胸口翻騰的諸般情感一下子都湧了上來,雙膝一彎,便跪了下去,還未開口,眼眶已經紅了。
定恆與懷虛相交多年,這次懷虛追蹤辛如鐵就得他出手鼎力相助。定恆少年學佛,至今已近百歲高齡,於武學佛學均有極高修為,看待人世諸事亦是通透豁達。雖然懷虛並沒細說他這雙兒子之間的糾葛,但定恆已經隱約猜到五分,這時見凌絕心神情激動,知道這兩父子定是有些私己話要說,於是一笑道:“老衲無德無能,不敢受凌檀越如此大禮。”上前扶起凌絕心,回頭對懷虛道,“懷虛大師,老衲還有些寺務需要打點,這局殘棋只好他日再續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懷虛頷首道:“定恒大師客氣了。”
定恆悠然一笑,緩步出房。
凌絕心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父親,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卻強忍著不肯掉落。
懷虛看著眼這個和小兒子倔強得不相上下的大兒子,又想起了當年在他面前毫不退縮地堅持自己青澀戀情的少年;想起他未及弱冠就被逐出山莊,此後多歷艱辛,卻始終不曾放棄自己的信念。兩個兒子當中,他本來就更偏愛酷似妻子的辛如鐵;後來凌絕心又長期在外,雖然未改父慈子孝,父子情分終究是淡薄了幾分。當凌絕心決定要與陸真相守時,他不曾當真惱怒,卻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遺憾。可此刻見到凌絕心楚楚可憐,久違的柔軟父愛霎時充塞胸臆,嘆道:“傻孩子。”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疼惜。
凌絕心再也忍耐不住,撲進他懷裡,死命抱緊他的腰背開始嗚咽。
彷彿哄小孩子一般,懷虛溫柔地拍著凌絕心的背脊。凌絕心哭了半晌才慢慢止住,抬起頭來,臉上還帶著淚,喚了聲:“爹……”嗓子便又哽住了。
懷虛給他拭了眼淚,輕輕地扶著他的肩推開些距離,溫言道:“我既已出家,俗世中的稱呼……便不合適了。”
凌絕心緊緊地抓著他的袍角不放,眼裡盡是對父親的依戀與孺慕:“無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爹爹。”
懷虛淡然一笑,也不再執著於區區一個稱謂,話鋒一轉:“你弟弟他現在怎樣了?”
凌絕心乍見父親,心情激盪之下一時忘情,這時聽得懷虛提起辛如鐵來,猛然站起,道:“爹爹,我師父呢?”
懷虛道:“陸先生已經和賀蘭先生見過面了,兩人現在住在寺後的傳薪軒裡。你要去見他麼?”
凌絕心急忙點頭:“我要找師父度方!”
“那你跟我來。”懷虛也不多言,起身便往門外行去。凌絕心急急跟上,眼前卻一陣發黑,足下一個踉蹌,身上軟軟的就要摔倒,不料臂上一緊,原來是被懷虛扶住了。
凌絕心多日來憂心煎熬,加上兩日米水不進,身子已是大見虧損。雖然昨夜被灌了參湯,又安心睡了一覺,但多時未曾進食,方才又耗了一番精力,這時便有些支撐不住了。
懷虛盯著他憔悴蒼白的臉,皺眉道:“你沒吃飯?”
凌絕心定了定神,說道:“不妨事。”
懷虛嘆了口氣:“許多天都這麼過了,如今也不急在一時。”說著把凌絕心扶到椅邊坐下,“你先吃點東西再說。”
“爹爹……”
懷虛臉色微沉,儼然便是當年的嚴父模樣。凌絕心再不敢多言,只好坐在那裡,等懷虛去香積廚中取來食物。不多時懷虛捧著托盤進來,上面是一大碗熬得濃稠的梗米粥,另有兩個齋菜。凌絕心狼吞虎嚥,也不知是當真餓得狠了,還是急著要去見陸真。懷虛無奈,只好一再提醒:“慢慢吃,彆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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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傳薪軒與明鏡館的大門只相隔數丈,兩處庭院大小相若,但傳薪軒的廂房卻更多。懷虛與凌絕心來到時,陸真正在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