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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指責凌絕心!一時間怒火騰生,不可遏止,於是大聲叱道:“辛莊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還嫌傷你哥哥的心傷得不夠重嗎!”
辛如鐵對陸真的話似是充耳不聞,卻朝凌絕心磕了個頭,然後徑直起身,掉頭而去。
陸真被他氣得直髮抖:“你……”
呂段二人平日是見慣了辛如鐵如何愛惜凌絕心的,這時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所措,眼睜睜地瞧著他行到二僧跟前,施了一禮。懷虛一言不發地朝轉過身,朝龍吟寺的方向大步走去。定恆朝眾人微微躬身,唸了句“阿彌陀佛”,也隨懷虛離開。辛如鐵跟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不一會兒就從眾人的視野裡消失了。
陸真沒想到他竟狠心至此,憤怒已極,心神激盪之下,身體劇痛更甚,眼前陣陣發黑,全仗賀蘭迴風在旁扶持才不曾摔倒。好容易緩過一口氣,凌絕心不知幾時已掙離了他,撐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辛如鐵離開的方向,猶如冰雕一樣,毫無生氣。
陸真心頭一痛,兩臂顫抖著把這具失溫的身體環抱在懷,想要傳些熱度過去。
凌絕心被他一碰,如夢初醒般慢慢地轉過頭:“師父……我弟弟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沒有再流淚,然而沉晦的眼底有哀傷湧動,似要緩緩溢位。
這種有意識的哀傷,不同於他失去慈母時那種顯得空茫的苦痛,後者教人心生憐憫,而此時陸真只想陪他一起哭泣。
哽著嗓子,陸真激動得聲線亂顫:“別難過……不用難過!他不要你,師父要你!跟師父走……我們、我們回破劫谷去……”
聽到陸真口不擇言,賀蘭迴風不由得皺了眉,但陸真此時怎有心思去關注他?渾不顧自己一身病痛,陸真把手臂箍得更緊,生怕凌絕心會掙開他,又去做什麼傻事。凌絕心沒有答話,卻像是平靜了一些,慢慢把頭伏在陸真肩上。陸真一動也不敢動,沙啞的聲音不斷重複:“他不要你,師父要你……我們回破劫谷去……”
過了一會兒,賀蘭迴風感到掌底的身體猛然像篩糠一般亂抖起來,心中一沉:“糟糕!”忙去拉陸真的胳膊,想把他和凌絕心分開:“真兒,回車上再說!”誰知人沒拉開,陸真竟抱著凌絕心向一旁倒去!
眾人忙把他們扶住,但見凌絕心雙目緊閉,血線從嘴角蜿蜒而下,已經失了知覺;而陸真面如死灰,嘴唇色呈紫黑,呼吸微弱得像是隨時都會停止!
一口銀牙幾乎咬碎,賀蘭迴風一把將陸真打橫抱起,衝向馬車。呂慎忙對段淼道:“你跟著去照顧師祖!”段淼雖不放心師父,可也知道眼下師祖情形更險,只得跺足跟上。慕容馨幫著呂慎背起凌絕心,也回到車中。
賀蘭迴風一掌抵著陸真背心,運氣護住他的心脈,一手去除他沾滿雪水的衣物。陸真扯著賀蘭迴風的前襟,斷斷續續地道:“帶……帶他……回去……”虛弱的聲音竟透著咬牙切齒的意味,顯然是對辛如鐵失望透頂,想索性把凌絕心帶回江南,斬斷二人的糾纏了。
“好。”賀蘭迴風面沉如水,吩咐車外,“照原定計劃起行。”羅則應了,驅馬前進。感覺到馬車轔轔而動,陸真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慢慢合上眼,然而身體抖得越發厲害。賀蘭迴風額角青筋突突地跳個不停,給陸真解衣的手也微微地抖了起來。段淼此時也顧不上避什麼嫌了,幫著他褪下了陸真的褲子,只見雙膝都已發青,觸手如冰。
賀蘭迴風沉聲道:“拿酒來。”段淼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酒囊,取了條帕子正要沾酒,賀蘭迴風一把奪過酒囊,仰頭含了一口,噴在陸真的膝蓋上,運起內力,用升溫的掌心在上面一頓搓擦。待他停手,段淼立即在膝周穴位施針,促使血液加速流動。車廂中設有精緻的熏籠,炭火長燃,比外面溫暖許多,兩人心中著急,都出了一身大汗。如此一陣忙碌,把他的四肢關節、胸背大穴都揉遍了,陸真的體溫才終於回升了些,抖得也沒那麼嚴重了。
賀蘭迴風給他套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又取來張毛毯裹住他,才道:“你喝兩口酒吧。”這酒是他昨天從一個老獵戶處輾轉購得的蛇酒,據說是用一條近百斤重的大蟒蛇和一缸烈酒浸泡了整整十年才開封的。蛇酒以祛除風溼聞名,對付陸真的症狀自然比尋常白酒有效得多。陸真就著段淼的手抿了一口,但覺辛辣中帶著濃重的腥味,便轉過頭不願再喝。
“再喝點。”賀蘭迴風把酒囊接過,杵在陸真面前,“張嘴。”他語氣甚冷,陸真怔了一下,見酒已遞到唇邊,只得又喝了一口。
艱難地嚥下酒水,陸真只覺得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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