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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悶悶的,甚是沉重,然而感受不到一點疼痛。到了這個地步,辛如鐵自然知道自己是中了軟筋散之類的藥物,一時間,心念電轉:這藥作用起來不著痕跡,藥性又如此霸道,實屬生平罕見,可知調製之人絕非庸手。能有這般本事的,他所知道的不過一個凌絕心、一個陸真,難道……竟是凌絕心為阻止自己出家而佈下此局?但抬眼一看,凌絕心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寫滿驚駭茫然,頓知自己是冤枉了他,腦中不由浮出重重疑問:不是凌絕心,那下藥的人會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今又該怎麼辦?……
正暗自設法脫困,卻聽得一陣輕盈的細碎步子攸然接近。這種速度與力度,顯然不屬於他熟識的任何一人。辛如鐵整個人都繃緊了,苦於頭頸無法轉動,看不到來人的模樣,只聽得他在門口處略作停頓,似在探視他們的情形。過得片刻,確定兩人被都藥倒了,那人才快步上前。一雙小僧靴映入眼簾,辛如鐵心頭一跳,那人在他面前蹲下,果然是方才來添香的小和尚。
沒給辛如鐵太多時間驚訝,那小和尚手腳利落地將凌絕心從他身上拉開了。凌絕心又驚又怒,想破口大罵,又作不得聲,只憋得一臉通紅。那小和尚似乎並無惡意,動作輕柔地把凌絕心扶起,讓他挨著牆,又彎下腰去扶辛如鐵。看見辛如鐵眼裡寫滿疑問,那小和尚吐吐舌頭,甚是活潑地笑了一下,隨即把他整個抱起,扛在了肩上。
這小和尚瞧來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身量矮小,擺弄起體型比他高大許多的辛如鐵卻是不費吹灰之力一般。扛著辛如鐵,他竟仍有餘力向凌絕心微微欠身,才向門外走去。辛如鐵像只麻袋一樣趴在他肩頭,顛倒的視野裡,凌絕心那張寫滿惶急的臉漸漸遠去,終於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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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地看著辛如鐵被人擄走,自己卻無計可施,凌絕心的臉由紅轉青,由青轉白,狠命地催動內息,只盼能衝開這無形的束縛,上前追趕。然而真氣再怎麼在經絡中亂竄,手足還是動彈不得絲毫。待呂慎不放心地前來察看時,凌絕心雙目緊閉地倒在地上,容色灰敗得如同死屍。
呂慎只驚得魂飛天外:“師父!”一個箭步衝上前察看,又轉頭大呼,“來人,快來人啊!”幸好所觸到的肢體仍然柔軟溫暖,呂慎驚魂未定地扶起凌絕心,聲音還有些抖:“師父!師父!發生什麼事了?辛莊主呢?”
凌絕心微微睜眼,目光有些渙散,似乎花了好些力氣才辨清來人,嘴唇輕翕,卻吐不出聲音。呂慎瞧出情形不對,一探他的脈息,心頭立時一凜:“這藥好生厲害!”此時定恆聞聲而至,見到這般情形,自不免也吃了一驚,連忙吩咐隨行的弟子去通知懷虛。
呂慎道:“定恒大師,師父被人下了藥,辛莊主又不見蹤影,想來是有人把他帶走了。師父才跟咱們分開不久,應當是進入此間才中的毒。”
“這裡沒有水食,毒源是……”定恆環視屋內一圈,目光停在了那個香鼎上。香早已燃盡,但在空氣中飄浮著的餘味和平日所供的龍涎香氣大不相同。定恆皺眉道:“這香有古怪。”大步上前,只見鼎內鋪了一層褐色的粉末,果然不是寺裡慣常使用的香料。
定恆把香鼎捧給呂慎看:“呂大夫,你看得出這是什麼藥嗎?”呂慎用指頭沾了一點,細細地看了一陣,放在鼻端聞了聞,又伸舌頭略嘗,沉吟道:“這藥配方甚繁,我只能辨出其中幾樣……”一低頭,見凌絕心死死地盯著香鼎,略復清明的眼中盡是焦急之色。原來呂慎扶起他後見他無法使力,便讓他半躺在自己腿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恰能見到香鼎的底部粘了張小紙條,無奈定恆與呂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鼎內,誰也不曾留意。而呂慎見到凌絕心這般神情,以為他想親自查驗鼎中的藥物,便攏了點藥粉在掌心遞給他:“師父,你能看出這藥的配方嗎?”
誰知凌絕心對遞到自己面前的手看都不看一眼,目光仍牢牢地鎖在那香鼎上,俊秀的五官微顯扭曲,原本灰白的臉色因為激動慢慢脹紅,瞧著竟有些恐怖。呂慎心裡“咯噔”一下,忙道:“師父,你彆著急!”見他仍是死盯著香鼎,略一思量,便也歪了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咦”了一聲:“方丈,這裡好像……有張紙條兒!”
定恆一怔,呂慎已經伸手把那紙條揭了下來,只見上面寫著“解藥”二字,其後是不下二十種藥材的名稱和分量。再看紙背,竟粘著兩顆壓扁了的飯粒。
定恆道:“不知這藥方是否可信?”呂慎斷然道:“可信。”倘若下藥之人要傷害凌絕心,儘可趁他們沒來的時候為所欲為,用不著再玩假藥方這些花樣。定恆點點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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