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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門之外竟又是一個極大的花園,雖值此隆冬之際,花木竟婆挲得有如春夏所見。蔥蘢枝葉間隱約有燈光漏出,依稀是樓閣軒館的模樣。沿著曲折的幽徑,凌絕心跟著眾人向花園深處行去。約莫行了十餘丈,又見一個月洞門。
過了此門,眼前景緻又異:闊朗的庭院中只零星地生長著數株挺撥的青松,此外便無他物。庭院盡頭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此時轎子正穩穩當當地停在門前,抬轎的八人卻已不知去向。
淺黃色的光芒從敞開的門內柔柔瀉出,隨著風穿過樹梢的節律微微地搖曳。
凌絕心忽覺得喉嚨發乾,心臟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動起來。
——走進去,也許就能見到辛如鐵了。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加快了流動,奔走了大半夜的疲倦好像都不見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快步走向那室溫暖的光芒——近情情怯的心情終究抵不過想見辛如鐵的強烈願望,空無一人的外間沒有讓他駐足片刻,他直直地衝向屋子的最裡面,卻突然停了下來。
——透過鏤空的畫屏,他分明看到,端坐在榻上的那個人,穿著一襲他剛剛見過的華麗錦衣。
不是他的辛如鐵。
落空的希望,就好像一盆兜頭淋下的冷水。凌絕心定在原地,直到身後幽幽地響起一道柔美的聲音。
“辛大公子。”
凌絕心猛地回過頭。
這一瞬間的震驚和訝異,遠遠地超過了他曾經經歷過的任何時刻。凌絕心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以確定他看到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面鏡子。
除了身上的衣衫,凌絕心真的說不出眼前人和自己不同在哪裡。
換了男裝的趙晴川淺淺一笑:“辛大公子,你不認得我了麼?”
自從得知辛如鐵的失蹤跟趙晴川有關,凌絕心曾不下百十遍地想象過見到這個情敵後會是什麼情形,卻沒有一種情形是會如此荒唐,教他驚訝不已之餘恍然大悟,教他眼眶發酸的同時自責不已。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為什麼初見趙晴川時,自己會覺得那麼面熟;為什麼辛如鐵潔身自好,卻偏偏與她別有私情;為什麼才第一次見面,她對於自己和辛如鐵逾常的親密,沒有一點奇怪的表示……
看著他變幻的神色,趙晴川撫上自己的臉,略為自嘲地道:“辛大公子,晴川藉著你的模樣,有幸陪了辛公子十來日。”
話中的挑釁之意凌絕心聽得分明,可此時早沒有了計較的心情。他只問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他在哪裡?”
趙晴川眸光略閃,卻顧左右而言它:“辛大公子,若能一直陪在辛公子身邊,我不介意他把我當成你。”
被觸中最大的逆鱗,凌絕心冷冷一笑:“可惜他會介意!”
“不錯,他是會介意。”趙晴川鎮定地點點頭,顯然並沒有如凌絕心所願地被這話刺傷,反而淡淡地拋下一句,“只不過他介意也沒有用,若我一定要留下他,他哪裡也不能去。”
“你!”凌絕心霍然衝到她面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氣急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個充滿威脅性的姿勢只讓趙晴川的語氣變得嘲諷:“辛大公子,你捫心自問,你配得起辛公子的一往情深嗎?”
肩上的壓力一瞬間卸走了,趙晴川盯著凌絕心忽然變得慘白的臉,唇角輕揚:“辛大公子,像辛公子那樣的男兒,值得任何人對他好,怎麼好也不過分。無奈造化弄人,我願意掏心掏肺地對他好,他卻偏偏只愛著對他不好的那個人。”
凌絕心嘶聲道:“我如何對他不好?我……”
“你對他是好。”趙晴川冷冷地打斷他,“不好的話,他也不會一心要出家,你說是不是?”
“我……我……”被情敵這樣毫不留情地指責,凌絕心眼都紅了,大聲道,“你知道些什麼!我……”喉頭髮顫,想要狠狠地反駁她,卻底氣不足。他心中慌亂,又一把扣住了趙晴川的肩胛,發狠道:“我跟他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你再不把他交出來,我就殺了你!”
短促地痛呼了一聲,趙晴川不但毫無懼色,反而笑得輕蔑:“辛大公子,就算殺了我,你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過,若殺了另一個人,就會不一樣了……”
“你什麼意思?”凌絕心厲聲喝道,五指又加了力氣。
趙晴川痛得面容扭曲,聲音中卻透著一股快意:“我什麼意思,辛大公子馬上就會知道了……上來吧!”最後三個字,她是對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