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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抬頭看了祁驍一眼,眼中抹過一絲詫異,面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假辭色淡淡道:“皇上待臣下很好,並不曾想家。”
祁驍看得出百刃的疏離,也不勉強,溫和一笑:“父皇日理萬機,難免有想不到的地方,若有什麼不順心的跟孤王說就好,莫要外道,既是父皇喚你,孤就不耽擱你了,改日有空再敘。”
百刃冷淡的點了點頭,微微一躬身轉身隨著宮人去了,從始至終一個笑臉都沒露,祁驍遠遠的看著百刃的背影玩味一笑:“嶺南世子年紀不大,性子倒是沉穩的很。”
江德清連忙賠笑:“世子這麼小的年紀孤身一人來皇城,心緒不佳也是尋常,太子年長,多包涵吧。”
祁驍心不在焉,他自然不會因為百刃的冷淡不悅,只是……嶺南世子來皇城不久,祁驍也只見過他兩次,之前都是遠遠的看一眼,只記得百刃長相清秀,到底如何並沒多大印象,剛才細看後心中禁不住一動,淡淡一笑道:“那是自然。”
☆、第三章
晚間祁驍陪敦肅長公主在毓秀殿中用晚膳,食不言寢不語,停箸上茶,敦肅長公主接過宮人奉上的描金青瓷茶盞,慢慢的吹著茶葉輕聲道:“今日見過東陵白刃了?”
祁驍偏過臉看向江德清,江德清會意,上前一步躬身將白日間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竟將二人的話重複的一字不差,敦肅長公主拿過帕子按了按嘴角,半晌道:“他是真性子冷淡,還是有心迴避你的示好?”
祁驍放下茶盞搖搖頭:“看不出來,或是兩者兼有之?”
“按理說不應該……他雖年幼,但這些道理也該懂了,他初來乍到,很需要有個人幫襯著,你是太子啊……看不透他……”敦肅長公主眉頭蹙起,壓低聲音道,“難不成他是知道了你並非皇帝親……”
“姑母。”祁驍打斷敦肅長公主的話,一笑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嶺南王府不是瞎子聾子,知道了也不奇怪。”
敦肅長公主輕嘆:“怕的就是這個……若是讓他們知道了,難保就不會因為擔心你日後不能順利繼位而故意劃清界限,我怕百刃是已經知道了,他自然是想要靠山,但他更怕得罪皇帝。”
祁驍輕笑:“隨便吧,我今天想要跟他親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現在他們許也在商議呢,要不要我幫他就看他自己了……其實他也沒得選,除了我,哪個皇子敢同他結交?若不理會我就一直這麼尷尬著吧,再說……他就是不理會我,也不耽誤我娶嶺南郡主啊……”
“這倒是……我多走動走動,這事兒還是跑不了的,若世子真的有意疏遠那就罷了,嶺南的郡主可不只他姐姐一個,庶出的康泰郡主也是個極佳的人選,呵呵……只盼著來日他別後悔,當初沒作成你嫡親的小舅子。”敦肅長公主為人謹慎,萬事都想辦的十全十美,所以才讓祁驍先跟百刃通個氣兒,沒想到卻碰了個軟釘子,不過還好,無關大局,敦肅長公主看著祁驍慈愛一笑,“也沒準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呢,說白了,身為質子,脾氣大多不會多好的。”
祁驍一笑沒說話。
戌時後宮就要下鑰了,祁驍不便久坐,陪了敦肅長公主兩盞茶就出來了,晚間月朗星稀,涼風習習,別有一番景色,祁驍沒乘轎輦,只沿著千鯉池慢慢的往海晏殿走,江德清忖度著祁驍是近日心事重不想早睡,猶豫了下低聲問:“殿下……要不讓他們先退下,奴才陪著殿下在這邊逛逛?”
祁驍點點頭,江德清轉過身將宮人都打發了,跟著祁驍沿著水上游廊繞了一圈,祁驍半晌沒說話,忽而道:“那個百刃……”
江德清沒想到祁驍還在想這事,一笑:“殿下,憑他如何呢,您不是說了麼,不管世子殿下是什麼態度,都耽誤不了您跟嶺南郡主的好事。”
祁驍根本就沒在想同嶺南的婚事,讓江德清一岔回神兒了,搖頭一笑:“無事,罷了,夜也深了,先回去吧。”
江德清連忙答應著,提著燈籠讓祁驍小心著腳下,偏生他只顧看著祁驍,下橋的時候一個趔趄險些摔了,幸得祁驍一把將人扶住了不曾跌倒,只是將燈籠掉在河中了,江德清連忙跪下請罪:“奴才老眼昏花了,奴才……”
“罷了。”江德清是當年伺候武帝的太監,將祁驍從小服侍到大,祁驍哪裡會認真發作他,擺擺手,“別鬧這虛禮了,我乏了。”
“是是。”江德清連忙爬起來,左右看看躬身道,“殿下稍等會兒,奴才先去那邊取盞宮燈……”
祁驍不耐煩等,搖頭道:“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