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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驍將手裡的骰子放在百刃手心裡,笑了下:“將這處暗莊送給你。”
百刃嚇了一跳,忙搖頭道:“不可,且不說殿下養著這些人費了多大的心力,我自己本也有探子線人的,不好再……”
祁驍輕笑著重複:“你的探子線人。”
百刃微窘,低聲道:“我的人,自然比不上殿下的……”,祁驍寵溺一笑:“聯絡嶺南那邊人,本來就想交到你手上的,一是你想做什麼時可方便些,二你本是嶺南人,對那邊的事知道的多,許多事同他們商議起來怕是比我更強些,這些人也不是白給你的,以後那邊的事,我只同你交代,那邊有什麼事,你也得及時的一五一十的跟我說,懂麼?”
百刃推辭不過,只得點頭答應了,只是心裡還是覺得過意不去,祁驍淡淡一笑,輕輕摩挲百刃手裡的骰子沉聲道:“玲瓏骰子安紅豆,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百刃心裡暖的受不住,忍不住湊到祁驍跟前來蹭到他懷裡,低聲道:“我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功德,這輩子能遇見殿下……”
祁驍輕笑,低頭親百刃的唇,笑道:“行了,少說這些好聽的來混,先將方才的賬清一清,你剛才是將那一荷包金子都輸了,五兩金子,世子殿下賭債肉償吧……”
……
翌日是柔嘉回門的日子,兩人早早的就起來了,祁驍不便跟去,只吩咐了江德清準備了一套頭面,幾匹貢緞當賀禮讓百刃帶去了。
將人送走後祁驍屏退眾人,將昨晚的事跟江德清說了一聲,末了道:“那邊的人一直是順子在照管的,正好百刃同順子也熟,以後竟不必換線人了,還是讓順子傳話就行。”
江德清點點頭,猶豫了下忍不住道:“殿下,老奴知道殿下疼寵世子,但給銀子給莊子也就罷了,實在不必將這些人探子也給世子啊,到底是殿下花了多少年心血栽培出來的,就這麼給世子了……”
祁驍笑著搖頭:“我暗莊不少,不缺這一處,且……這次也不單單是因為疼他,公公沒忘吧,文鈺的訊息……可是快到了。”
江德清頓了下,隨即恍然大悟:“殿下是……是想……”
“噓……”祁驍淡淡一笑,“這些腌臢事,孤可是從來沒沾過手。”
祁驍拿過榻邊的一個骰子細細把玩,昨晚百刃感動的不行,睡著時手裡還攥著骰子,祁驍知道,百刃那麼高興並不是因為貪這一處暗莊,他是感念自己處處為他的心意。
祁驍輕聲嘆息,可惜,自己的心思並不如百刃所想的那般純粹。
祁驍昨日一早就接著信,文鈺的事已經得手了,如此不消五日,這邊就會得著訊息。
文鈺之前剛惹了自己,現在出了事,百刃第一個懷疑的一定是自己,祁驍從來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但對著百刃,祁驍卻難得的有了些顧慮,再不好文鈺也是百刃的親兄弟,他不想讓百刃知道這事是自己做的。
祁驍其實心裡也明白,百刃不是那偽善的人,就是知道了也絕不會怪自己,只會感念的,但祁驍還是要小心再小心,他之前先是給岑找個下套,之後又害過柔嘉,萬幸百刃一直沒察覺,但像是這種傷百刃親人的事,祁驍是能避嫌就避嫌了。
文鈺的事是夫子廟的人做的,祁驍手下的暗莊互無干系,就是在大街上打起來兩廂都不會知道彼此共事一主,那邊的事出來後,賭莊的人只會知道文鈺出事了,至於是誰做的,祁驍自信以夫子廟那邊人的手段,他們是查不出的。
自己昨日跟百刃交了底,賭莊的人是專門管嶺南之事的,文鈺出了事,百刃頭一個想到的一定是這邊做的,但自己將人交給他了,百刃只消一問就能知道不是他們所為,如此,就算是將自己徹底摘出來了。
祁驍對江德清淡淡一笑:“現在知道,在莊子上時為何我一定要讓夫子廟的人來做這筆買賣了吧?”
江德清失笑,搖頭嘆息:“殿下當真好計謀……當初不經意的一步棋,原來是應在今日……”
祁驍輕笑:“行了,去吩咐順子,早早讓百刃將那邊的事接手……我倒也不全為了洗清自己,文鈺的事出來後,百刃在京中的身價就不一樣了,人人看他都跟看塊肥肉似得,給他些人,我也放心些,二則也讓他多歷練歷練,不是將他當孌童養著才是寵他,持家之道,御人之術,都得教給他。”
江德清連連感嘆:“為了世子,殿下可是將心費盡了。”
祁驍勾唇一笑:“不會,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