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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安,抬手將懷中紙錢全扔進了火盆中,轉頭低聲喚道:“順子。”
順子一直守在門廳外,聽見動靜連忙進來了,百刃攥了攥不住發抖的手,低聲道:“去叫……”
不等百刃說完話,外面突然傳王府外面有人叩門,自稱是嶺南來的,這會兒天還沒亮,又剛出了這樣的事,眾人不敢開門,慌慌忙忙進來通傳,百刃厲聲道:“有什麼可怕的?!叫人進來!”
傳話的下人本嚇得腿抖,現在見百刃這樣,反倒穩下心來,轉身去了。
不多時下人帶著那人來了,那人上前給百刃請安:“世子……一向可好?”
百刃看清楚這人相貌後失聲道:“朝……朝歌?”
岑朝歌滿面風霜,好似老了十歲似得,苦笑一聲,輕嘆:“一年不見,我以為世子已經將我忘了。”
乾清宮中,周德怡輕嘆:“嶺南文相倒是個難得的忠臣,知道東陵文鈺的野心後誓死不肯逆賊同流合汙,當堂大罵東陵文鈺和嶺南側妃夏氏,東陵文鈺以刃相逼,催逼文相撰寫繼位詔書,文相將筆擲到東陵文鈺面上,將墨潑到夏氏頭上,大笑三聲後……慷慨赴死。”
此言一出殿中大臣無不唏噓,周德怡繼續嘆道:“而後眾人才知道,文相不是逞一時義氣,在他同東陵文鈺和夏氏周旋之時,岑府眾家兵,還有嶺南眾多有節之士,共三百餘人,一同打了出去,他們假借東陵文鈺之名,衝破了城門,殺出了條血路,臣的人……也是這個時候才趁亂逃出來的,說起來……嶺都中維大義者甚矣,可惜了……”
祁驍閉了閉眼,這下他全明白了,為何自己的人,百刃的人,皇帝的人全是在今天剛接著信,怕眾人都是那會兒才得空逃了出來……
“父親去王府前,將我叫到了書房,將這荷包交給我……”岑朝歌在懷裡掏了掏,半晌摸出一個半舊荷包來,雙手遞給百刃,岑朝歌雙目通紅,啞聲道,“父親讓我一定,一定要親手交到世子手上。”
百刃將荷包開啟,裡面一方金印露了出來,百刃翻過金印,之間下面四個赤紅大字:嶺南王印。
岑朝歌撲通一聲直直的跪了下來,眼淚滑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刃死死的將金印攥進手心裡,眼淚蜿蜒而下。
岑朝歌抹去眼淚,哽咽道:“父親只我一個兒子,一生對我期望頗多,我卻……那麼懦弱,什麼都不敢做,什麼都做不好,到了最後……我都沒膽子留下來陪著他,我、我明明知道,他進了王府,就出不來了,我還是走了……出城的時候,我們府上本有五十七人,還是為了我,為了護住我,護住這方大印,到最後……”
岑朝歌趴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到最後只剩下了三人!書童拉著我滾下城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的武師父,就掛在了那城門上!渾身全是血……方家的三公子……一直躲在城門洞子裡,我以為他貪生怕死,沒想到等我們跑出來的時候,他為了攔住逆賊……爬到城門上,將城門柵的引繩割斷了,最後……最後將身子卡進了柵裡!這才將城柵卡死!他才十五歲!他今年才十五歲!”
百刃閉上眼,半晌道:“你放心……今日之仇,來日,我必血債血償。”
岑朝歌惶然看向百刃:“世子……想要如何?”
百刃一字一頓:“血、債、血、償。”
岑朝歌聲音發抖:“殿下……殿下萬萬不可義氣行事,如今嶺南已然讓夏氏亂黨佔了,為今之計,只能是求助皇城,讓皇上發兵,然後才能……”
“才能如何?”百刃雙目赤紅,定定的看著岑朝歌,“你真以為皇上是聖人麼?他會白白借兵給我?等皇上發兵,是……是可以平亂黨,但到時候……怕是城中眾人,也要一同殉葬了!朝歌,自太祖起,沒有一個皇帝不想將嶺南收回的。”
岑朝歌臉色發青,失聲道:“你是說……皇帝會將所有嶺南人趕盡殺絕?”
百刃搖頭:“不至於,但城中有功勳有爵位的人家,定然是保不住了,皇上若要收嶺南,那就不會留下這些人成為以後的禍患。”
百刃看著岑朝歌,啞聲哽咽道:“朝歌……我母妃,你母親,還有助你外逃的那些人的家眷,還都在城裡呢……我不能讓她們白白送死。”
岑朝歌失神的看著百刃,他從來沒想到,只是一年未見,當初那個為了嶺南百姓,為了十萬石糧食孤身來京中為質,冷清單薄的小少爺,如今竟要為了他母親,為了嶺都中人,披甲執銳,凜然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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