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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想了想,道:“子衿,你會嗎?”
平姚點了點頭,坐下來試了試音,指尖靈動,有輕靈纏綿的滾珠之音傳來。
燕帝在這曲音中閒閒哼唱起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來,子寧不嗣音……”
像是困了一般,他合上眼,再不說話。
蔡氏把雙手放下,輕移蓮步走到平姚身邊,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
等候在外的蔡氏的近身宮女十分不解地小聲對主子道:“小主,你將平姚獻給聖上是不是太冒險?奴婢可瞧著這個歌伎不是個省油的燈呢。”
蔡氏漫不經心地道:“怕什麼,本宮腹中有這塊肉,還怕她翻了天不成?再說,一個歌伎!”輕蔑地往殿閣裡覷了一眼,“聖上的心不會再任何人身上,本宮也沒本事讓聖心常駐,既然不可,不如博一個大度的美名,本宮要的,是清寧宮的位置!”
殿閣裡曲音隨著宮漏滴落而漸消漸沉,被喚作平姚的歌伎一雙閃亮的眼睛緊緊盯著靠著椅背閉著雙眸的天子,手上撥彈搖摁也慢了下來。
就在她以為燕帝已經睡過去的時候,御案後的天子低沉著聲音道:“你把淑君叫進來,順便看看蔣芸回來了沒有?”
平姚踟躕在原地,燕帝說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該如何去找?
不過很明顯燕帝沒有在叫她,殿中當值的一個宮女躬身出去,燕帝睜開眼看向平姚道:“
你的琵琶怎麼樣?”
平姚不知他問的是琴藝還是物件,但也無暇管,只道:“略能解悶罷了。”
燕帝支楞著下頷,忽然提筆在箋紙上寫了三五行字,抬頭對平姚說:“彈鳳求凰。”
平姚一愣,卻聽燕帝嘀咕:“許久不唱了,要是找不到調不是要給他笑死?”
正思索著這個“他”是誰,竟敢笑話當今天子,又聽燕帝笑著嘆息:“罷了,能博他一笑就好。”
隨即催促平姚起音,平姚起了音,燕帝聽了一遭,待第二遍的時候就開始唱,只是就連開頭的幾個字都沒找著調,甭說是平姚,就連牆角門簾邊兒站著當值的宮女都扭頭抿嘴笑。
燕帝惱羞成怒的低斥了一聲,正逢嚴淑君和蔣芸一前一後走進來,後面卻沒見著慕容輝的影子,不由站起身來向後張望。
一面問:“丞相呢?”
嚴淑君和蔣芸對視了一眼,齊齊跪地俯身道:“相爺有急事回家去了,懇請聖上恕罪!”
燕帝扶著桌沿站著,臉色近乎鐵青。他呆站了好一會兒,殿閣裡氣氛異常低迷,平姚在這極為迫人的嚴肅下都忍不住雙股戰戰。
半響,他扣御案的手緩緩鬆開,驚怒的神色在他眼中交織,不知想到什麼,他嘴角忽然浮現出一絲動人的笑。
隨後他一揚手打翻案上的奏摺無數,怒極了呵斥:“朕等了這麼長時間就等到這個結果?你們是豬腦子嗎?!朕要你們把他帶到紫宸殿,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朕要見他,朕現在就要見他!”
蔣芸連連叩頭道:“奴婢們知錯了,奴婢們一定把相爺請來!”
“等一下!”燕帝坐回靠椅上,深深吸了口氣,才道,“現在不用了,等晚些麟德殿宴請百官時,傳他過來見朕——你們記著這是聖旨!”
燕帝合了雙目,將所有暴虐翻騰的情緒一一掩在眼睫之後,只是扶在椅把上皎潔如玉的手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內心依然不止的怒火。
嚴淑君引著慕容輝往暖閣裡走,一面忍不住勸道:“相爺也該收斂下脾氣了,聖上耐性有限,你要是再這般,聖上可就在真的生氣了。”
慕容輝撣了撣落在肩頭的雪花,他將外邊披的赭紅的大氅脫了下來遞給嚴淑君,唇齒一動,卻沒有出聲。
嚴淑君接過大氅,從旁邊拿了個早就備好的熱乎的手爐給他,忍不住最後道:“聖上是真的知錯了,每天夜裡都想著你的,所以,相爺還是原諒聖上吧。”
慕容輝聽著好笑,反問:“你怎麼知道他每天夜裡想著我?難不成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br》 嚴淑君拿眼睛瞪他,瞧了瞧內閣,才低聲說:“聖上今天中午還唱鳳求凰呢,蔣總管說了,聖上是要唱給相爺聽的。”
慕容輝原本還不樂意來,聽嚴淑君這樣說心中不由甜了幾分,低眉笑道:“要是等會兒他真的唱鳳求凰,那就索性原諒他也不是不可以。”
抬眼見嚴淑君曲著指節劃一劃臉,還瞅著自己直樂,他頓時覺得雙頰如火一般滾燙起來。
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