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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尊明顯一愣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
玄冥若有所思:“當年道行實在不濟,如今定要繼續那未完的賭局。”說罷獨自向街角的破屋走去。
周圍是紅磚綠瓦,門前是車水馬龍,唯獨一座孤零零的破屋立在繁華里,顯得清冷異常。那是城裡有名的鬼屋,不少人都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見過頭纏方巾的青衣厲鬼反覆吟誦著:“花開終有落,離人幾時歸。”
“你果然還在這裡”玄冥立於落滿了灰塵的廳堂裡笑道:“你等的人還沒有回來嗎?”
書生打扮得厲鬼從裂著細口的牆壁裡走下來,依舊是刻板的面目,歲月好似在這裡永遠靜止:“她要是回來了,我又為何不走?你又來做什麼?”
“她不會回來了!”元尊歪靠在門框上,也不嫌這凡間的灰塵染了自己的衣袍:“她輪迴了。”
“那又如何?”厲鬼滿是不在乎的模樣:“我要等到她,該說的話總要告訴她。”
元尊嘆氣道:“當年我就給你算過往生掛,你是千轉輪迴的孤寡天煞之命。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不如忘記過往重塑命格……”
“我從不信命!”厲鬼呲出青色的獠牙:“我會等到她回來的!你莫要再勸我!”
玄冥“哈哈”大笑:“元尊,你輸了!果然天命也拗不過執念!”
元尊皺著眉頭道:“天命便是天命!可改就不叫天命!執念又如何?不過世世輪迴,世世相思,世世至死終難見。”
玄冥從懷中取出小瓶道:“你是地縛靈,過不了幾年你就會化為虛無。不如我送你再入輪迴吧!也許你們還能相見。”
厲鬼一貫僵硬的臉色有些舒緩,低聲道:“也好。這一世終究是我負了她!”
一縷青煙入瓶,元尊搖著頭推開塵封多年的舊門:“來世還是你負她!千年萬年終是這樣,沒人可以改變命格!執念?真是可笑的執念!”
玄冥收緊玉瓶,憤憤道:“既然如此!元尊,我就和你再賭一局。我相信終是有人可以改變命格的。”
2
要是早知道會闖出這麼大的禍端,就是滔天的怒氣玄冥也不會潑了那碗茶。
這出烏龍禍要從一個的棋局說起。
就算是神仙,在天庭待久了也難免會傳些閒話,譬如玄冥道人是個正宗的臭棋簍子,還沒事總喜歡在仙山章臺設下個自以為無人可破的疑局,招來三五個道友炫耀炫耀。
那天玄冥道人的興致極高,請了十餘位仙家道友一同品這人間難得的雨前龍井,順帶嘚瑟一下最新想出來的“絕世棋局”。同是在這天庭混大家礙於顏面,就算是看出破綻,也會恭維兩句,原本你吹我捧、和和氣氣,偏偏就有這麼個人不吃那一套。元尊指著漏洞百出的“疑局”好一番嘲笑,弄得玄冥是面紅耳赤愧怒難當。一失手,一碗仙茗就這麼潑到了棋臺旁的雪松與青石上。
原本誰也沒當回事,哪知幾天後,元尊一臉急色地拉住正與其他仙家同桌對飲玄冥道:“闖禍了!這下真是闖禍了!”
玄冥疑惑道:“怎麼了?什麼禍能讓我這從容了幾百年師兄如此驚慌?”
元尊壓低聲音道:“還記得章臺的雪松和青石?那本就是靈物,如今又得了你的仙茗滋養,現下有了靈識化成人形……”
不待元尊說完,玄冥笑道:“我道什麼大事!這也是他們的機緣,從物化仙的確是件稀奇事,但怎麼能說是禍呢?”
元尊不悅,冷笑道:“只可惜那雪松起了凡心,他喜歡上了青石,現在正等著入凡間輪迴呢!”
“這……”玄冥不由一驚:“怎麼會……”
元尊臉色更冷:“而且前些日子我從乾坤石上箴言算出此次雪松、青石入凡世定會帶來一場大劫難。孽緣不解,動盪不休!”
玄冥瞬間渾身脫力。歷來凡間大難,天上總要抓那麼三五個倒黴鬼代玉帝受過。此事因他而起,責任難推,若是不追究也罷,一旦驚動上面,貶為下界地仙都是輕的,弄不好就是毀去數百年修為,就算是投入化仙池也不是沒有先例。天庭便是這樣,平日裡你好我好,一朝出了變故,誰又願冒著剔除仙骨的風險去為你求個情、說次理。
回到仙居,玄冥惴惴不安,思來想去索性心一橫,走進自己的藥園。仙家的藥園總是要來的更奇異些,鮮紅的渡血花泛著炫麗的色彩,花苞緊實的百合亦是人間難得一見的極品,蔥綠的勿念草下開滿了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隨夢蘭。
要不妖不媚,更要堅韌不摧,反覆斟酌後,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