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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個位子。顧明樓小心翼翼抱著嬰孩軟香的小身軀,學著青羅的樣子喂他,那孩子卻又不肯配合了,弄得顧明樓手忙腳亂,粥濺得到處都是。
最後他實在煩不過,沉下臉道:“再不乖我喊大灰狼來咬你哦!”還“啊嗚”一聲作出個大灰狼張開血盆大口的樣子。
嬰孩一呆,忽然小嘴一扁,“哇”一聲大哭起來。顧明樓怕被青羅罵,嚇得連忙捂住他的嘴。可青羅已經風馳電掣衝了過來,用力開啟他的手,慍聲道:“你這樣會悶死他的!”又一把從他懷中搶過孩子,一邊抱在懷裡顛來顛去一邊“哦哦哦”地哄著,那孩子立即安靜了下來,要不是他年紀實在太小,顧明樓簡直懷疑他是裝哭。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惹哭他的,我只是看他調皮,所以嚇唬他一下而已。”顧明樓小心翼翼解釋道。
青羅不快地瞪了他一眼,用著行家的口吻對他說道:“嚇唬他或者打他都是沒有用的,之前我也這麼做,越是這樣他哭得越兇,弄得我煩透了。後來我好好對他,他反而聽話了。”說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瞧了顧明樓一眼,神情略有些古怪。不過顧明樓並沒有留意到。
吃完東西后收拾了一下,兩大一小便上床睡了,孩子睡在最裡面,中間是青羅,顧明樓在最外頭。青羅和那孩子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顯然是累得厲害,估計幾十裡山路都是一口氣走過來的。
然而顧明樓卻是心潮起伏,始終不能成眠,原本避之不及的人突然回來了,而且就這麼什麼若無其事地留了下來。一時間許多疑問一起浮上了心頭,比如說一年前青羅為何會放過自己毅然離去?如今他又為何回來?這孩子是什麼來歷?……每一個問題都沒有明確的答案。
臨近十五,月光將房裡照得透亮,地上如是落了層雪花。他百無聊賴地掃視著房內的擺設,都是他看過無數遍的東西,越來越覺得無聊。
“相公,相公……”身邊的人忽然呼喚起來,顧明樓嚇了一跳,忙回頭去看,月光下青羅閉目躺在那裡,修長的眉緊緊蹙著,原來只是做夢。
他鬆了口氣,正要重新轉回頭去,又聽青羅喊了起來,“別走!別走!”
顧明樓一怔,又低頭看他。見他腦袋在枕頭上搖來晃去,似是正在噩夢裡掙扎,眼角溼溼的,面頰上掛著幾滴眼淚,下意識伸過手幫他拭去了。
不料青羅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抱在懷裡“嗚嗚”哭了起來,眼睛卻還是緊緊閉著,只是眼皮跳動得厲害,嘴裡模模糊糊喊道:“好冷……洞裡好冷……沒有人……不要走……我很想你……很想……心口好痛……相公別走!……”
顧明樓聽到這裡徹底呆住:他竟然一直想念著自己!甚至想到了心痛的地步!
忍不住試著想象他孤身一人躲在山洞裡——漆黑,寒冷,陰溼,與他相伴的只有終年的大霧和沒有生命的彩石,唯一聽見的聲音是寒風颳過洞口的淒厲呼嘯——這是怎樣孤寂絕望的人生?
那種孤寂絕望的滋味,顧明樓也曾嘗試過,有時半夜突然醒來,面對著滿室的黑暗,他亦會如此。只是比起青羅的來,卻是實在微不足道了。畢竟他有慈愛的母親,友善的兄長,可青羅卻什麼都沒有,在這世上甚至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他,他是怎樣熬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的呢?
過去在他心目中青羅一直是強悍兇狠而又霸道,因此從未想過他即便再厲害,也不過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個被父母拋棄,無人憐惜,沒得到過多少溫情的“孤兒”。除了死去的碧姨,自己是唯一和他相處過的人,所以縱然自己對他只有欺騙和敷衍,他還是在寒冷孤單的夜裡想念著自己,直至心痛。
在這一刻,他心頭的恨意忽然淡去不少。也許天亮後他依舊恨著對方——失去妻子的痛苦,身體的被殘害,尊嚴的被踐踏,又怎麼可能輕易抹殺?可是在這樣月光如水的春夜,在這一刻,他願意給眼前這個少年些許同情和諒解。
抱著顧明樓的手臂,噩夢中的青羅漸漸安定了下來,唇角隱約露出了一絲微笑。睡在他身邊的嬰孩緊緊貼在他身上汲取著溫暖,舒服地不時“哼哼”流著口水,這情景說不出的溫馨和諧。顧明樓怔怔看著,不知不覺間倚在床頭睡了過去。
19
天還沒大亮,顧明樓便什麼熱熱溼溼的東西弄醒了,睜開眼一看,發現那嬰兒正靠坐在牆角,歡快地對著自己胸口尿尿。他驚得“啊”了一聲,“呼”地跳下了床。孩子尿了一半突然受驚,立時“哇哇”哭了起來,好不傷心!
這時青羅疾步跑進門來抱起了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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