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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也呆不住。
“八叔,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蒼遠眨了下眼,緩慢的,像是要舒緩一直遠眺的疲憊,又像是藉此沉澱那顆不堪紛擾的心。
斷山貓知道他問得是什麼,但任他把光頭摸得油亮,還是摸不出個答案,“我是個粗人,我知道的那些,老九都跟你說過了。”
“那關於肖萬野呢?”
“你覺得他做的對也好錯也好,他終究是我兄弟,是白虎營的一員。不過除了大哥,老六的才學是兄弟幾個裡那是一等一的,他會這麼做肯定有原因。”
蒼遠的目光又轉向了遠方的虛空,原因,他已經說了,可是那樣的隻言片語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師傅,還有肖萬野,這些跟阿爹存活在一個時代的梟雄,都在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刻把一生的信念囑託給了自己。可是面對這麼多人的人生,自己又該如何抉擇?
“別想了。我們弟兄幾個當初都是立下死誓追隨大哥,老九四處尋查也好,老六佯裝投敵也好,做啥都逃不開個義。別說我老八做回草寇苟且偷生,心裡也沒一刻忘了大哥,可這人,要麼是個死,活,肯定各有各的活法。”斷山貓知道蒼遠心裡有道坎,可這麼一串子話幾乎擠光了他肚子裡所有的墨汁,牛眼滑動,不禁透著絲怨念地瞥了眼貓爪的方向,但凡有個會吱聲的,這種勸人的勞什子事情也不會落在他頭上。已經有好些年頭沒這麼憋屈過了,他這長輩當的,當下打定主意,這小子要是再站在這發呆吹冷風,就直接打昏扛走。
“各有各的活法……”風,帶著思緒和夢囈般的字句飛向天際……
貓爪衝上來的時候挑著眉,他沒想到那隻老貓真能下去手,也沒想到蒼遠竟然沒半點察覺就老實的中了招。
“瞪啥子,等他想明白,咱們再來就只能抬屍了,霍家人老能瞎琢磨了,他家老二那勁頭老子可是見識過。”斷山貓這嘴皮子糊弄人的功夫比勸人的功夫強,說話間已然把剛才的罪行抹的是一乾二淨,把蒼遠往肩上一扛,立馬換上了一付虎口救人的英雄樣。
“葉兄弟,你醒了。聽說你在後山染了風寒,都怪單某這一路讓你費心受累了。”
視線漸漸清晰,頭個瞧見的是單非,然後是他身後一臉怪異表情的斷山貓。見蒼遠半天也不答話,那老貓的光頭上竟然冒出兩滴虛汗,以他家少主子的身子骨,不至於給打成傻子吧,還是一睜開眼就又開始琢磨那些他弄不懂的東西?直到床上那人開了口,這邊才舒了一口氣。
“小王爺言重了,在下已無大礙。”
“那就好,葉兄弟,單某日前已將這次借兵救困的始末稟告了父王,你可謂是白城的大恩人,待你身子好麗亮了,父王想邀你佛堂一敘,當面謝過。”單非臉上洋溢著不加修飾的喜悅,當著自家爹爹的面都忍不住想要炫耀,看我這兄弟多棒。
蒼遠沒有失禮的讓禪王等太久,當日午後,他便踏進那座王府後山倚著絕壁修建的樸素佛堂。那裡面沒有金身的佛陀,沒有鼎盛的香火,甚至沒有漫延繞樑的誦經聲,只有足以阻隔凡塵俗世的安寧。
禪王換上了素色的粗布便服,端坐在佛院深處的一間小小的禪房之內,口中默默唸著什麼,直到蒼遠推開房門才緩緩睜開眼睛。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受的傷,還是因為這兩個月的圍困,他看上去比分別時又消瘦的幾分。
“王爺。”蒼遠沒想到再次見到這位老人的時候,自己的心會如此平靜,曾經不止一次動過殺念,可當自己的雙手同樣沾滿鮮血,他好像同時也喪失了對別人問罪的資格。
禪王沒有答,只是抬手招呼蒼遠到身旁,然後意味深長將蒼遠又從頭到腳的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一眼看了良久,當禪王把目光收回到手中的佛珠之上,再抬起頭的時候,那深邃的眼底寫滿了惆悵。
蒼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讓眼前這位歷經風雨幾近超脫之人流露出那樣的表情。他到底要說什麼?決不會是謝謝你救了白城這樣的話。卻不能問,只能靜靜的等。
“葉兄弟。”禪王似乎積蓄了全身的力量,終於開了口,“或者本王該稱呼你霍賢侄。”蒼遠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等到的會是這麼一句話。該如何應答?可禪王根本沒給他時間應答,而是緊接著深深低下頭,“單家有愧,今日相見,本王無顏以對。”
這語氣,這神態,讓蒼遠宛若回到了仙人索旁的那個夜晚,那時的他有想要追問的答案,而現在呢?
“本王知道賢侄心中一定存了很多疑惑,但這些事實在牽扯太多,本王原本已經決定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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