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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不急於一時。陪我喝兩杯!”月寒棋拉住車衍,硬塞給他一隻白玉酒杯,兩人便在亭子裡拼起酒來。
鳳莫端著酒杯,看著淡淡的燭火,香醇的酒輕滑入喉,似乎曾經的故事皆成了幻夢。母后的死,父皇的憤恨,鳳業的步步緊逼,朝臣的漠視,車衍的箭,少年士兵的淚……模糊了視線。
“別喝了。”寂從身後環抱住鳳莫,單薄的身子惹人憐惜。
鳳莫將頭靠在寂的懷裡,淡笑道:“最後一點。明天過後,怕是再也喝不到了。”
寂只是緊緊抱著懷中的人,他太堅強,也太脆弱。
眨眨眼,鳳莫倒扣酒杯,搖了搖瓶子,竟是一滴不剩了。腦袋迷迷糊糊的,靠著寬闊的胸膛竟是睡意朦朧。寂將鳳莫抱到床上,端了水來擦身子。
“寂,我們會活著的,對吧。”
“嗯。”
寂倒了水,吹熄蠟燭,環抱鳳莫睡著。明天,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號角響起,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衝奔向建城,喊殺聲震天動地。兩軍交戰,短兵相接。葉向恆站在城牆上看著鳳國的軍隊向己方衝來,從容不迫地舉起寶劍,待敵軍衝到一里處,長劍揮下,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冰雹般砸向鳳軍。
攻勢密集凌厲,箭無虛發,鳳軍如預料中立刻敗退。
“出城追擊!”葉向恒大喊一聲,建城城門應聲大開,衝出一隊五百騎的騎兵,如離弦之箭朝鳳軍潰敗的方向追去。
葉向恆鎮定地望著平原上的廝殺,血和肉,無聲分離。
“報——”傳信兵急速跑上城樓,單膝觸地,大聲喊道:“稟將軍,鳳軍主力現正攻打源城,李將軍請求支援!”
葉向恆嘆道:“鳳莫果然帶兵攻打源城了。”
身邊的副將大笑道:“大帥果然料事如神啊。早就帶人提前過去,這會兒怕是已經和那鳳莫小子對上啦!哈哈哈!”
車衍算到鳳莫會抽調主力攻打源城,早帶了三千兵馬進駐源城,建城這邊只留幾個副將守著,做戲做了全套。
站在城樓上,車衍冷冷看著激烈的戰場,那些企圖攀上城門的鳳國士兵,被亂石砸下,甚至被澆上滾油,卻得不到車衍一點惻隱之意。聲東擊西這招,並非屢試不爽。
月寒棋得到前線戰報,拿著一支羽箭把玩,躺在軟榻上吹著小風,湖裡的紅鯉悠閒地穿梭在水草之間。看著箭尾的“車”字,月寒棋彎了嘴角。
鳳莫啊鳳莫,你可知當這支箭釘入你腳邊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
“皇上!不好了!皇上!”車府的家丁一溜煙到院子裡,累的直喘。
“何事?”月寒棋仍舊笑著。
“鳳……鳳軍打來了!”
“嗯?”月寒棋一愣,隨即笑道:“有膽子啊。”
月寒棋笑吟吟站起身,將羽箭扔給家丁,徑自出門檢視。來到城牆上,看見鳳軍真的離康城不遠了。有將領請旨出城迎敵,月寒棋長袖一揮,抽出將領腰間的寶劍,傾身飛下城門,跨上一匹黑馬,大聲喊道:“開城門!”
那將領一愣,立馬傳令。康城計程車兵皆是訓練有素,聽到命令,立刻結隊跟在月寒棋後面衝出城門。能跟著月國皇帝出征,在同一個戰場上廝殺,是何等榮耀。
鳳莫駕著馬衝在前面,雖然身體不好,騎射卻是不曾荒廢。源城和建城計程車兵還在等著訊息,鳳莫只知道即使拼了性命也要逼得車衍回康城救援。
鳳軍來得突然,康城的軍隊再怎樣訓練有素,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由於是城郊戰,月國軍隊人又少,倉促應戰,仍是敗退回城。月寒棋居然倒黴地被流矢射中右臂,只得回城靜養。
“這鳳莫有點兒意思啊。”任大夫給自己包紮,月寒棋不敢再輕視曾經被當做空氣的太子鳳莫。
“陳杰,你派人把車衍叫回來吧,我可頂不住了。”月寒棋笑著吩咐道,卻沒有絲毫“頂不住”的樣子。
“是。”
唔,我是皇帝,親自上陣本就不合體統,光榮負傷,又可以偷懶一陣子了。月寒棋心裡竟是樂滋滋的。
之後三天竟沒有回信,月寒棋又派人出城打探,結果沒有一個回來的。康城的訊息送不出去,外面的訊息傳不進來,康城似乎被圍困了。
月寒棋好笑,“沒搞錯吧?”依舊躺在車府院子裡湖邊的軟榻上,豔紅色的夏衫隨微風輕搖。
“屬下親自出去一趟。”陳杰單膝跪在一邊,看眼前人悠閒的樣子,冷汗卻不停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