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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大人。”
“服侍什麼?告訴他,我要不高興,明日升堂便摘了他的烏紗帽,叫他安安分分做百姓去。”謝歡翻過一頁。
“妾身來,就是要大人高興。”婦人陪了一會子笑,緩緩將茶盤推向謝歡。
她沒說話,謝歡好一陣子才轉過頭去,看到茶盤上除了茶壺茶杯,還有個木盒子。盒子鏤空雕刻了松竹梅,上鑲數種珠玉,只看這盒子,已經價值不凡,不知裡面是何寶物——看見謝歡在瞧了,婦人又慢慢開啟了盒蓋。
光華陡現,讓謝歡一時眯了眼睛,適應眼前的光彩後,才看出不過是顆珠子。
“夜明珠。”梁徵在一旁輕聲說,似是禁不住驚歎。
謝歡伸手摸了摸,玉色的珠子,上飄一縷胭脂痕,摸著是冰涼的,這光彩卻比他見過的都要溫暖燦爛。自然是寶物。
他笑出來。
婦人忐忑地喚了他一聲:“謝大人?”
“我家的夜明珠能抓一把,但都沒這個好看。”謝歡笑著說,“別說我家了,就是宮裡,也沒見過這樣的。”
雖然不明他話中含義,但說到宮裡,那婦人嚇得立刻往下跪。
謝歡心不在焉地轉回頭繼續看自己的東西,“起來,跪個什麼。跟你們呸大人說,我沒生氣,不用這樣。”
“那……”婦人從地上起來,遲疑是否要把茶盤端走。
“東西留下吧。我記著你們的好心。叫他明早來見我,我多的是事情吩咐他。”謝歡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下去卷宗了,又翻過去一頁。
婦人一怔,頓時歡天喜地,猛地跪下再對謝歡叩了個頭,才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到她出門後奔跑的腳步聲完全聽不見了,梁徵才說:“她走了。”
那聲音,好像難以置信似的。
“當然,我不是允了她的事嗎?”謝歡說,抬手把那顆珠子摸到自己手裡。
“你答應他們什麼了?”
“再保呸大人幾天烏紗吧。”謝歡把夜明珠拋起來又接著,不是特別在意地隨手玩了兩下,突然往梁徵懷裡一扔。
梁徵伸手抄住,但一接就要拋回,卻見謝歡攤手不要,於是皺眉,“什麼意思?”
“還你錢。”謝歡說,“一定夠了。”
“……你真要,”梁徵掃了一圈剛才讓謝歡焦頭爛額的卷宗,都是些被謝歡抱怨的糊塗賬,“讓他繼續在這裡做官?”
“至少得等調人過來吧,那得有一陣。我嚇他這麼一嚇,他應該收斂些。”謝歡不那麼在意,“再說,我本來就不是來查這個的。”
梁徵只是僵著,半晌不言,謝歡竟也一直含笑盯著他,似乎混不知曉他臉色僵硬的緣由。直到梁徵把那顆珠子重重拍到了他案上,冷冷說:“區區十兩,不用還了。告辭。”他說罷,大步往外走。
珠身幾乎半陷入木案,一眼能看出他的怒火。
謝歡似乎沒料他突然如此,下意識伸手來拉他,拉了個空,“梁大俠!”
“不用遠送。”梁徵沒用上輕身功夫,但也走得極快,幾字之間已經要走出屋外庭院。
謝歡追了幾步,連叫了幾聲“梁大俠!”“梁恩公!”後來連“梁徵!”都叫上了,梁徵絲毫沒有回頭。
也許是不願驚擾到縣衙中別的人,謝歡沒有持續地呼喊他下去,也沒有追出外一道門來。
梁徵直接走出了縣衙。
怒氣衝衝。
不該感到憤怒的。
在山上多年,師父曾反覆訓誡,無論何時絕不與官道來往,他謹遵這戒令直至近日。
這次是因為不是有意。
他不是因為謝歡是巡按而認識謝歡。哪怕知道他是什麼人了,捫心自問他也可以回答這屢次相幫只是為了搭救無辜之人一命。
二師兄以往愛說些山下聽來的閒話,當朝首輔謝銘趁天子年幼,把持朝政貪贓枉法,一朝人敢怒不敢言,這樣的傳言,確實是聽過好些回。但那些都遙遠,謝歡看起來不像類似的人,他年少得像是未諳世事。
話說回來,他是朝廷巡按。
世事一類,這樣高位上之人怎會不知。是惑於皮相了。
直到方才他與那縣官妻子往來太熟練,才明白過來原來謝歡果然不是一路人。他並沒有做什麼了不得的事,雖然只談過很少的話,但謝歡並不貪婪,這很明顯。但哪怕只是應付而已,那樣的景象讓梁徵下意識地不悅。
反正就是沒必要再看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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