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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跪下。”謝銘說,又對旁道,“拿家法。”
他的怒火太盛,老僕一時沒敢動,小聲勸道:“大人……”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取!”謝銘此時容不得一絲的囉嗦,一轉身往後堂去。
謝歡在地上跪了,四周冰冷心中空白,只覺得熟悉的痛意一陣陣往上泛起。
他是真想打死我了。
想要把這痛意壓下去,他咬著牙想,我有什麼好怕的。他生來不可畏懼,因以最憎畏懼之心,疼痛之時,偏偏不容自己低頭。
反正都逃不得了。無非如一年前在塞外被人痛打之時。
連來不願直面老父之威,少於勸諫,不如與他說上一回。若連番刺激能叫他醒悟些,也不枉捱打一回。
已過了昌津,京城不遠。梁徵不減其速,只望早些到達,也好迅速回山。突然見到路前連羽身影,初還怕看錯,定睛一看居然無差,忙勒馬停下,道:“師弟!”
上次見連羽還是他剛剛醒來時,這時才過得幾天居然已經下山來了,正在路上焦急地來回踱步,可見身體是好得差不多。
“師弟你怎的在此?”梁徵又驚又喜,跳下馬來。
“師兄你可算來了!”連羽衝來一把抓住他,“三師兄要你速速回山!”
“發生什麼了?”梁徵頓時嚴肅,水瑗知他去路,若是無事斷不會特意叫連羽來尋他。
“那個魔教教主上山去找師父了。”連羽說,“我下山時他剛剛上去,派中無人攔他得住,三師兄叫我們避過了,讓那人去見師父。”
梁徵立刻重新翻身上馬,撥轉馬頭。
烈雲去了華山?
不久前烈雲才拒絕他去華山救連羽的請求,並說自己不能離開皇宮。從謝歡當時反應來看,這並不是假話。那麼烈雲怎麼會這時候去華山?從他話語間曾感到他與師父熟悉,但絕無好意。
烈雲曾是魔教教主。
武林眾人說不定仍然還聚在華山。
他這一上山,會是怎樣情境。
近來與烈雲有關的華山之人只有自己,梁徵只恐自己為師門惹禍,不敢大意。水瑗因這事呼他回山,是真得回山的。
香案上抹開灰塵的歡字在心裡一閃而過。
離京城不過半日多的路程,但此刻緊急,無暇去確定謝歡平安與否。想來已近京城,他應當無事。
雖然還有話想同他說。
但師門危急,這點兒女私情怎敢放在心上。
“父親不該打我。”
謝銘重新拿了板子進來時,謝歡說。
謝銘冷冷一笑:“你倒是說說看?”
“父親說孩兒無君子之禮,孩兒要問,父親莫非是循規守禮之人麼?父親都不守禮,孩兒又為何遵從?”謝歡已定下心神,直視父親冰冷的臉。
“我哪裡不守禮?”
“豈止是不守禮。父親官居高位主持朝堂,不廣開言路代君納諫,反私設律法掃除異己,此乃不仁。身為先皇託孤老臣,不肯輔佐當朝青皇,反指鹿為馬禍亂朝綱,為不義。陛下責問,不反省己身,反來我這樣無辜之人,更是不智。至於不禮,”謝歡抬頭迎向父親陰沉的臉色,“這樣毆打朝廷命官,可不是不禮麼?”
謝銘說:“畜生。”
再不容忍,喚了左右:“與我按住。”
左右被他怒火驚住,只怕真對公子下手重了,不敢去按謝歡,倒來擋他板子。
“父親就該迷途知返,斷絕私念勤輔天子,還有一條生路。”謝歡反而並不逃跑掙扎,“否則今日打死了孩兒,也是枉然!”
謝銘揮開了攔路老僕,一板打下去。
謝歡悶哼一聲,還是跪直了。
“老大人,大公子有病,打不得的呀。”老僕眼見謝銘一板是半分都沒有留力,心驚膽寒,一把抱了板子不讓再打,卻是年老體衰抵不過謝銘力大,被他掀開,下一板又往謝歡背脊落了下去。
“還有病,何不病死了乾淨!卻留來與我做些笑柄!”
謝歡都不防他如此之狠,這回怎都跪個不穩,伏身倒地。一時倒分辨不出皮肉內外的疼痛了,咳了兩聲,竟咳了一口血出來。
此時沒有寶物保命,他心下一駭,只覺房內旁人也俱都一靜。但他也是怒火之中,不哀反笑,繼續道:“父親,你多年來貪財圖利,不振朝綱。你道我做笑柄,你豈不知京城小兒都笑你什麼?”
“什麼?”謝銘不防他兩板下去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