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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中驚惶憂懼。
那麼,就不是迷夢而已。
他下床來開了房門,屋外安然站著一匹神駿。他認識它,因而更加愕然地四顧。
荒野無人,他趕上去看那匹馬,鞍上行李單薄,但所掛無雙劍松雪劍一眼可見。
梁徵。
謝歡猛地回身,背靠了馬,看見貼在自己門前,樹一般安靜的,正望著他的梁徵。
梁徵沒有說話。
甚至他身著單衣赤腳跑出屋來,明明外面還是雪地,梁徵也沒有出言喝止。
他相信他,任他選擇,在他需要的時候靠近,如果他說不要,也就真的走遠。
“你……”謝歡有些哆嗦,仍感眼前如泡影,不敢接近。你應該遠在峪珈山,怎麼可能出現在我面前。
“都忘了我的名字了?”梁徵沉沉地問。
不。
晚來輾轉,午夜夢迴,晨起失神,無處不思想你的姓名。
只是滯留舌尖,不能出口。
我心裡知道,也不應該告訴你我後悔。
謝歡往馬腹又靠了靠,以借力站立,並汲取少許熱度。
梁徵平穩的表情一晃,轉為無可奈何的神色。
“拿你沒辦法。”那麼說著,上前抱了他的腰,不由分說地扛回屋裡,扔到床上。不算是溫柔,但也絕無傷害可能。
梁徵自己並沒有在床邊坐下。
“你來多久了?”謝歡抬頭問。
能在他衰弱昏迷時迅速出現,謝歡不相信這是恰好。
梁徵好像想了想,才大致說:“一個月。”
“怎麼找到我?”
“這麼長時間,我想找,當然找得到。”
“來做什麼?”感到回到他自己的掌控上,謝歡找回自己的笑顏來,“就看著我?”
“看你不好,就回京城找了一趟容兄弟。聽他說是某個門派中或是有可以治療你的良藥,反正再過來順路,就去了一趟。”梁徵平淡地說,“你好多了麼?”
如果是簡單的門派,梁徵不會隱去不說,既然不說,多半是兇險。
“你與人動武了?”好在端詳來,梁徵並沒有什麼傷。
但是臉色不好,不知是否天寒緣故。又或者實在只是因為房內晦暗。
“一點點,”梁徵說,“後來交了朋友。”
試圖猜測其中驚心動魄,當然是無果。梁徵的目光拒人千里。
不對,是他自己拒人千里。
他要說話,梁徵先開口搶過:“不要道謝。我只是猜想你受苦,我自己不好過。你如果好些,我就走了。”
他當真轉身就要走。
謝歡往床鋪之外伸了一伸手。
梁徵離他床邊尚有距離,這一伸手不全能夠著他,謝歡急了,又不願吵醒房中旁人,就只能低聲叫了他:“梁徵!”
並沒有一點要為難謝歡的打算,他要留,梁徵就此停步。
“都來見我了,還這樣就走?”謝歡想要輕佻些帶上笑意,但沒能完全成功,最後幾字幾乎打顫。
梁徵轉身了,靠近把手放在他肩上,看著他眼睛,依舊沉穩,“別怕,你想我留下,我天明再走就是。”
天明。
也許已經是足夠他平靜下來的時間了,即使別的挽留就要衝口而出,謝歡及時把它們都咬在口裡。也許天明時,我能不像現在這樣,希望你留下的心情絞得心內疼痛,除了挽留你,難作其他言語。
“你先睡吧,我會等你醒來再告辭。”梁徵繼續低頭說。
怎麼會捨得閉上眼睛。
但梁徵握著他的肩,輕輕推著他下躺,然後伸手覆於他雙眼上,讓他不必再把眼睜開。
太安寧了,的確很想要入睡。
謝歡只有開口說話,把自己從睏意中拉回,“我以為你在峪珈山。”
“你要是來找我,我就在。”梁徵說,聲音愈低,催他入夢。
你要是不來,我在哪裡,不都是一樣。
我看著你,當然知道你不來。
言下之意雖然明瞭,謝歡卻難抵睡意,也就沉眠過去了。
猛然醒轉時,一驚坐起,謝歡立刻察覺床頭無人。下床來往鄰屋找,卻見梁徵帶了兩個孩子在洗臉。吵醒他的只是一點微弱的沸水聲,梁徵正用以化開盆中堅冰。
聽見腳步,梁徵一手還抱著謝歆,回頭來看他一眼,好像很平常地說:“天寒,你可以穿好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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