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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到幾個月的工夫,他王爺又幹起了攔路打劫的勾當。
士農工商,商賈雖說是有錢有勢的一方之霸,終歸地位不如人,普通一個官員都夠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何況是在皇族面前,幾個險些鬧得紅頭赤面的老闆當家的們反而舒了口氣。人被王爺搶走固是少了個大大的賺頭,但也免得撕破臉皮的尷尬,大家夥兒將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還要在京城的地面上混,真要翻了臉誰也不好做。
再者說了,他們中也沒人能拔得頭籌,“神舞團”進了王府就等於進了皇宮,莫說尋常百姓家,即便低點兒的官員都無緣見上一面的,他們誰都沒爭到手,誰也不吃虧不是。
幾個大狐狸小狐狸想通了此事,也不著急鬱悶了,紛紛笑開了張臉跟朵花兒似的湊到皇甫樺的馬前,爭先恐後地奉承開了。
“王爺要的人小的們哪敢插手。王爺眼光高訊息靈呀,這‘神舞團‘才進了京城就被您老迎了個正著,可不是他們的福氣。”
“不錯不錯,為王爺獻藝,將來就有機會見到皇上。這可是咱們老百姓盼上一輩子都難得的恩典哪!”
“王爺實在英明,看得上‘神舞團’可不是抬舉他們了,咱們哪敢跟王爺過不去搶人哪!”
……
“一群諂媚小人,誰說我等定要隨他進王府去了。昕寧、鳳華,調頭出城!”
棠何時受過人言語擠兌,此刻聽得眾人將他們貶得一文不值,偏偏一味捧那小屁孩王爺,無明火頓時竄得半天高,當下決定換個地方遊歷,再也不進這京城彈丸之地。
“是。”
昕寧鳳華眼中的帝王從來只有棠與虹,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以他們的驕傲本也不願低三下四與市儈的商人談什麼交易,既然主子發了令要走,他們自是滿口答應,立刻拉轉馬頭,一刻不猶豫地說走就走。
皇甫樺被人嬌寵至今,除了前些月遇上了雲嘉儀那女魔頭吃了苦頭,還沒誰會擺臉色給他瞧,就連父皇母后當今皇帝他的親兄長們也待他溫和寵愛,幾時碰上過這等陣仗,當場被人甩了臉子丟下不管,連句招呼都沒打說走就走了。不成!你們拽什麼拽,輕易走脫了你們,我“延臨王”的名號豈不是要遭人恥笑,何況,何況那人長得那麼像天雅,他若走了,自己還上哪兒找個一模一樣的來呀!
“且慢!本王要請的人定是志在必得,既然來了自然別急著走,隨本王進府住段日子又有何妨?”
“何妨?妨礙大了,你意圖我舞團的人,我舞團的舞者才一上臺,王爺你的眼就瞪直了,口水也緊跟著往下流。光跳支舞就成這樣了,真要跟你進了府還不被你囫圇吞了。”
棠心裡有氣,說起話來毫不客氣。偏他的話又正中姓皇甫的某人心事,某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間竟找不出什麼話來應對。百姓們看笑話似的看著他端坐在馬背上,卻不知他心裡頭七上八下地打著鼓。
去年,尚不熟識天雅的皇甫樺,天真懵懂,自詡天朝皇子、父母膝下的寵兒,真正不曉人間疾苦的紈絝少年。心裡頭一次住進一個人,是天雅的平淡。天雅還不是皇甫雅的時候,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面孔總像是個引人矚目的存在,他喜歡淺淺的笑,喜歡發呆,他閒適地倚著涼亭磕睡,手中捧著書冊歹命地掉進水池,引得魚兒們誤認為可口的餌食聚集過來久久不散。
他不是爭名奪利的人,他也不喜歡與人鬥口才,東宮中原本多的是看他不順眼的所謂才子高人,不到月餘卻個個偃旗息鼓沒了聲響,皇兄曾笑言過天雅若身為女子,定要冊他為後,將來後宮安定指日可待,勢必能免去重蹈歷朝歷代明爭暗鬥鬧得不可開交的覆轍。甚至父皇也不無道理可惜地感嘆過,倘若天雅擺脫皇兄內寵的尷尬身份出將入相,定能做個賢明能吏造福百姓。
一晃眼的工夫,東宮依舊桃紅柳綠奼紫嫣紅,常伴美景覓一方淨土休憩的人兒已成過往。
天雅病逝,父皇猝死,母后自殉,親近依戀之人相繼離世,那段日子裡他眼中再瞧不見繁花似錦,倒滿是無邊落木蕭蕭下的淒涼。皇兄乾脆封了東宮,整日地忙於朝政,看似忘卻前塵拋開俗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過是在麻痺自己,用永遠批不完的奏摺永遠處理不完的政務。
天雅的死來得太突然,無論皇兄或是他,恐怕終此一生都忘不了那端貴的少年,無法忘卻寒夜中凋零的生命壓抑不住的喘息抽泣。那一夜,跪在門外的皇兄,躲在屋角的他,心,都被生生地撕碎。
“聚仙樓”中的舞者,翩翩起舞的姿態已烙入記憶,不止自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