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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時常一起商量山莊雜務,閒時也共同回憶他們的晴陽,感情上自然親近得多。
這次靳蘊陽帶了個病人回家,水依依比他更上心。
在風塵中打滾了那麼多年見識了世間百態,形形色色的人都曾自眼前走過,還從未有個人能令她生出敬畏尊崇之感的。她很難用言語形容此人的形貌之出色,以妖嬈,端麗來描繪都難企及其萬一,只一個照面她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必定不是凡間的人。
儘管他容色憔悴昏迷未醒,依然掩不去天姿國色,眉宇間化不開的糾結揪痛了旁觀者的心,彷彿他的悲傷已化作了他們的悲傷,滲透進了他們的內心。她的丈夫這次救回來一個不得了的人呢,一個錯手就會碰碎掉的精緻人偶似的人兒,令人一旦掬在手中便不願再放開的人兒,怎有人捨得他傷心。
“依依,不知為什麼,我見著他就像是見到了晴陽,他倒在我懷裡的剎那,我以為晴陽回來了。”
“老爺過於思念小少爺了。”水依依溫婉地安慰自家夫君,素手捻起幾縷調皮的碎髮綰到耳後,似有意無意間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心苑”。“妾也常常想起晴陽,晴陽於妾有恩,也於老爺有恩。”
靳蘊陽有如吞下半斤黃蓮,滿嘴的苦澀無以復加。
依依的心裡有他,也有晴陽,晴陽的離去是她永遠解不開的結,依依愛著他,同時也恨著他,那一個龍鳳燭高懸的夜晚,是她獨自送走了被他刻意忽視的晴陽,從那以後,她再不會原諒他了。
“依依,你在戳我的心。”
“老爺,晴陽那時更痛。”
永難忘懷呵,那一晚淒涼地獨自等待死亡的少年,幸好有皇甫家庇護,不然老爺他……
“此恨綿綿無絕期,也好,有恨,也是好的。”
由愛生恨,所以會恨,也是好的。
“老爺言重了。”
靳蘊陽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水依依也懶得再說什麼,兩人一時間相看兩無言,靜待大夫出來。
話說客房內反覆診斷後老大夫一臉愧色退到外間,搖搖頭嘆了口氣。
通常大夫此時不說話光搖頭便不是什麼好徵兆。夫妻二人皆不希望靳蘊陽救回來的客人有何不測,面面相覷之餘不約而同地追問起來。
“大夫,他情況如何?”
老大夫搖頭復搖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之色。
“一言難盡啊!”
“莫非是得了不治之症?”
“莊主夫人不必過慮,這位,呃,貴客,貴客想是受了刺激方才暈倒,待他安心將養幾日自然無事。老夫不解的是貴客明明脈象殷實,氣息平緩一如常人,身體臟腑卻顯出疲虛之態,長此以往恐非吉兆。”
老大夫的深明醫理,正是太明瞭才覺得此事奇怪,他卻不知緹雅肉體乃是其靈魂所化,本就孱弱,脈象則是他元神中蘊涵的力量,脈息越強迴歸的力量就越強,待得尚不成熟的肉體無法承受力量的那一刻,緹雅的形態便即崩潰,到那時等著他的結局只有一個——神形俱滅,魂飛魄散,天地間再沒了原先名為緹雅的精靈王。
靳氏夫婦比大夫更不通其理,當然由得老大夫說什麼他們信什麼,老大夫不明就理,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以為自己醫術不精,不敢隨便下方定論,只得先開了些固本培元的藥先煎兩帖服了再說。
夫妻倆本著與人為善之心收留了緹雅,卻不知一場軒然大波亦將因此而起。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本待貴客醒來好與之解釋,卻不料緹雅這一睡就是六個月,靳眠山莊甚是闊綽,多照顧一個人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靳蘊陽也漸漸遺忘了這位美貌的嬌客。倒是靳氏水依依夫人心中總若有若無地牽掛著客房的病人,時常前去探望,閒暇時靠坐一旁靜靜欣賞,一坐就是大半天。
下人們聽來風聲說客人得了怪病,生怕被傳染到,紛紛躲得老遠,卻不知這也是水依依故意散播出去的訊息。是問尋常人哪有可能一睡不起,日復一日地不進食不飲水,一動不動地就是躺著睡著了的樣子,偏偏不見絲毫枯萎之狀,依然維持著弱弱的氣息與來時別無二致。
“公子倒是自顧自睡得香甜,可知外頭找你找得天翻地覆呢!”
“公子進莊後第五天,杭州城內就貼出了海捕文告,抓著你往衙門一送就白得五百兩銀子。妾身好奇得很,去看了之後才覺大失所望。畫師畫功拙劣不說,必是連公子真容亦未得見過,把個活神仙卻畫得似個妖怪一般。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