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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推開門,在一室的寂靜與孤寂之中咿呀滑出一聲,那一片幽黑靜得荒涼,毫無一點人聲。
「律?」在滿室幽暗之中,響起顧長歌淡漠悠遠的嗓音,兀自回盪。
☆、〈雪月歌〉33
半晌,無人回應。顧長歌摸了黑,憑著生活在此多年的印象,來到桌案邊用火摺點起外室桌上的燭燈,微弱的燭火依稀照亮了半間房,他走入內室,直往矮屏另一側尉遲律的床榻走去,卻在微弱幽光之間,望見那床榻上的一片空蕩。
尉遲律不在房裡?!這下顧長歌真的著急起來了。
不在房內,那尉遲律會往哪裡去?顧長歌在腦海中急急搜尋著,疾步出了房,也不顧那房門在身後一點也沒有掩實,就著房內的微弱透出的燈光,他看見房前只有自己的足跡,想來尉遲律壓根未曾回房。可除了這間與自己共同起居的房,他不曾見過尉遲律在何處流連。
會在中庭嗎?畢竟他自中庭負氣離去,許是還在附近徘迴,未走遠,只是與自己錯身了。一思及這個可能,顧長歌腳步一動,往中庭處匆忙而去,沿路還不忘探看自己所經過的飯堂、灶房。熄了燈之後,峰上是一片清冷幽暗,只餘月光蒼涼若水,在大地上溫柔蜿蜒。
中庭在熄燈前白清桐走了後,早剩下一片空曠,一個人影也無,如今只剩顧長歌孑然的身影,在石地上被拉得長長,除了幽黑之外,竟覺有幾分孤寂。他早習慣了在地上看著尉遲律的影子,落在自己的身側。
「律?」顧長歌出聲輕喚,不敢大聲吵嚷,就怕驚擾了中庭東側那一列長老所居的廂房。他疾步快走,在中庭四周巡梭了一圈,仍是未見尉遲律的身影,他不死心,再沿著四周的廂房繞了一圈,可雪月峰作息嚴格,日裡因要早起練劍,在熄燈後所有人幾乎都睡下了,那一整列廂房是早成一列的黑。
顧長歌穿過了正廳,來到了峰門口,在月光下,看見那四百石階在黑暗之中朝山下筆直延伸而去,上頭的雪積得平整,短時間內無人踩踏過的模樣。
兜兜轉轉,顧長歌只得回到中庭,那個他失去了尉遲律蹤影的地方。
該通知師父嗎……尋了雪月峰大半,顧長歌心裡著實著急,可看著師父的房內燈火早滅,不敢貿然打擾。況且師弟那性子平時在峰內已惹了不少瑣碎的麻煩、早讓師父叨唸過不下數十回,要是讓師父知道師弟又惹出這麼個亂子,尉遲律必是又要挨頓罵了。
顧長歌在一片孤曠的中庭上沉沉長嘆了聲。告訴自己,莫要著急,再仔細想想尉遲律會往哪兒去了。他在腦海中,努力憶起尉遲律最後離去的方向……依稀是往北面去了?
循著記憶,顧長歌往中庭北面而去,眼前便是那座在夜裡更添了幾分凜然巍峨的七重樓塔,他出了中庭,便仔細地就著微弱的月光,努了雙眼努力望著雪地上一片白茫,欲尋尉遲律的足跡。
驀忽之間,顧長歌依稀望見了一道模糊了的足跡,好似讓地上颳起的雪沫又掩蓋過幾分,難以辨識。他眼光緊緊跟著這一道模糊難辨的雪痕,不肯放開絲毫。沿著這道足跡走著、走著,竟蜿蜒越過了那座七重樓塔,來到了塔後那一道陡峻的石階。
這裡是──
望著這道石階,直直通往雪月峰頂,顧長歌心裡驀地一凜。
雪月峰崖,天壇及競試臺所在,平時乃雪月峰裡的禁地,除了掌門及四位長老,其餘弟子被嚴禁擅自闖入。僅在祭祀天地、還有五年一回的四方競試之時,弟子方得上到峰頂一窺頂上風光。
律上去了?!顧長歌見雪地上的足痕引至此地,心裡一驚,趕忙望看那石階上的積雪──果真接著方才那道足跡!
「擅自闖上雪月峰崖者,依峰規杖五十、禁閉十日。」初入峰時,眾長老的話言猶在耳。可尉遲律已誤上了峰崖,若不快些將他帶下來,讓人發現了可就糟糕了──念頭一生,顧長歌也不管自己若踏上石階一步,亦是觸犯了門規,只見他疾步一抬、拾級飛踏而上,一心只想快點尋著尉遲律。
沿著那又陡又長的石階,顧長歌匆匆攀到了峰頂,天壇與競試臺在眼前緩緩浮現,一者巍峨、一者清曠,讓那蒼涼的月色在一片幽黑之中描出了輪廓,他尋找著雪地上的蹤跡,沿著那道模糊的足印,繞過競試臺、繞過了天壇,來到天壇山壁背後,是一處窄窄的孤崖,崖下是望不見底的深闊。
沿著峰崖,走了一二步,一抹抱著雙膝、蜷坐在地的身影,在月光下映入顧長歌的雙眸。
☆、〈雪月歌〉34
「律!」一看見尉遲律,顧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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