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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間瞥見它殼底彷彿有字。
這就收了伸下去的手,對著那處察看起來。
是個風字,顯然刻的人怕它疼了,下手極其輕,筆畫已經給隱得斷斷續續,十分細。
有名字麼?
就你的名字。
朱明風啞然失笑。
這位公子可是要渡船?
君不忘正坐亭子口的臺階上盯著湖面發愣,冷不丁邊上有人開口說話,忙不迭抬頭看去,原是艘小船,不知何時就駛來了的,船頭坐著個背對自己的船伕,有一下沒一下把弄著手裡的竹篙,一頂斗笠在腦袋,身上掛蓑衣。
君不忘看了眼天色,今日並未下雨,這就算了,就是哪有背對船客這樣問的,遂覺著奇怪,問道,你是上次那個船家嗎?
那把聲音分外蒼脆了起來,有著點似曾相識,我是他的兒子,今天我爹病了,我來頂他。
那你背對著我是何故?
因為我面貌生來醜陋,怕嚇著公子,還望公子體諒。
原來如此。君不忘只當因為他是老船家之子,所以聲音有些熟悉,再聽他說自己面貌醜陋,頓時想起那老人家的確也有些面目可憎,也就不當心了。
我不是來搭船的,只是隨處走走。
我看公子在這坐了很久,面帶愁容,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說來聽聽,心裡也能舒坦一些。
君不忘笑道,煩心事必然是有的,怕是天下人人都有煩心事,你該不會遇見一個心煩的人便會上前開導吧?那你一天可渡不了幾次船。
船家跟著笑道,哪裡話,只是我爹生來也是這個性子,我隨的我爹,反正現在這樣早,也沒人會來渡船,我也算是有空當,就是聽你一說又有何妨。
君不忘對著這人的背影愈發好奇起來,不如兄臺你轉過來,我便說與你聽,就是要我訴苦,對著個背影也難捱不是?
船家似是有所猶豫,停老長一會才轉過來,卻是叫斗笠蓋了大半張臉,只瞧見一張嘴和快沒進蓑衣中的下巴。
公子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
君不忘笑了笑,道,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只是最近做了樁以為能大塊人心的事,結果事成之後反倒開心不起來。
不知公子方不方便說說是怎樣的事?
說簡單些無非就是對方早年與我有仇,我本打算放過他,結果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又和我結了新仇,這才想好好整治一番他。
公子聽過冤家宜解不宜結麼?
君不忘聞言,放聲笑道,我豈止聽過冤家宜解不宜結啊,我還聽過冤冤相報何時了。
船家奇怪問道,那公子還何苦這樣做?
那些說法與我又有什麼干係,他們不是我,怎會了解當中,不過都是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罷了。
船家一聽,登時輕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公子還是這般心性坦蕩之人。
坦蕩說不上,只是有句話叫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我本非聖人,也沒那樣廣闊的胸襟能作些一笑泯恩仇的壯舉,何苦為了幾句俗話委屈了自己。
如此說來公子又因何不開心?
君不忘長嘆一口,說道,自然是因為這番舉動反倒讓自己回想起當初那些難捱的日子,就像發生在昨日一樣,怎的開心得起來呢。
那看來是我多慮了。
多慮?君不忘笑問,你慮了些什麼?
船家答道,我還以為公子是在對仇家的報復後悔了。
那的確是多慮了,不過這也說明船家你乃性情中人啊,不說後悔,其實想深一些我可能還是得感謝那仇家的,若非當初他的造孽,我今日怕也是遇不到命中人。
哦?命中人?船家頗為驚訝,難不成公子還因此機緣巧合,成了好事姻緣?
哈,也不能這麼說,要我說我也說不清楚,造化吧,現在這樣挺好,該愁的愁過了,該傷心的也都過去了,算是重頭來過吧。
船家沈默了半晌,忽然說道,不瞞公子說,我近來也有些愁事,就是無處可說,心裡憋悶得慌。
不妨說來聽聽,心裡也好受,這可是兄臺方才教我的。
船家失聲笑道,是,公子還真是學以致用。
兄臺儘管開口,願聞其詳。
我有一紅顏知己,明知與我是不可能,卻仍是不惜一切來助我所有性命,就連性命也肯博上,你說,我是該怎樣面對她?
君不忘細一琢磨,說道,為何與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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